一股强烈的冲击波铺展开来,直掀得地面树木断折,沙土飞扬,一片狼籍。待尘埃落定时,项炎已经被击退到了原来弹起的位置,且所站之处寸寸龟裂,甚是骇人。
而那久善,却不过在空中晃了晃,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如此一来,两人的首次交锋便高下立分了。
项炎呆呆看着那道士,心里惊得无可复加,他知道自己与对方实力相差很远,也知道与对方直接对上的话,自己铁定是惨败。所以,他刚才趁对方说话不留神间就突然出手了,因为从天舞透露的消息来看,道士似乎是借助世间另外一种与天地元气既然不同的本源力量来发动所谓的法术的,那么,从各种描述来看,道士应该都是善于远程攻击而疏于近攻的。
可项炎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在自己最不擅长的攻击领域,在猝不及防间,仓卒出拳就将自己几近全力的一击化解,虽然对方居高临下占有一定的地利,只是这样结果仍然是让人难以接受。
“好,很好。”那道士受了项炎一拳,其实也并不好受,嘴角隐隐溢出了一点血迹,不由怒极反笑。“哈哈,就让我来看看你们这些妖人还有什么手段吧。”
那道士也如何作法,竟然径直就从天上俯冲下来,然后便是一拳击向了犹在发呆的项炎。
项炎早就已经展开了自己的“见微之眼”,不过轻轻一侧,就轻易避了过去。
“咦。”那道士一拳打空,整个人倏地停止在项炎身后,由极动瞬间变成极静,竟丝毫也不见勉强。
平视这眼前面如冠玉的年轻道士,项炎的心情忽地就平静了下来,“我们本来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不停地追杀我们?”
“知道猫和老鼠吗,你觉得,老鼠问猫为什么要吃它,会有意义么。”久善每说一字,便向项炎递上一拳,一连说了25字,竟就同时挥出了25拳。
(道士的肉体原来也可以这么强悍的吗?)
眼见那道士竟然舍弃最强的攻击——法术不用,反而用起拳脚起来,一旁观看的任天舞一阵咂舌不已。
然而更让她吃惊的是,此时的项炎仿佛如惊涛巨浪中的一叶小扁舟,随风而起,随浪而前,有时,明明被漫天的拳影犹如一个大浪盖了下来,然而下一刻,小舟便又重新航行在了大海之上。如此,久善递出25拳,项炎竟然就随即闪动了25次。
“不要怪我们,也不要抱怨上天,你们本来就是上苍赋予你们生命而来到了这世上,只是现在你们不合格,需要回收罢了。”久善的25拳一一落空,深深看了项炎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气,随即向前一步,又是一拳挥出。
只见那一拳,仿佛仰天看向天际有一颗流星划破黑幕,又好像一座大山崩溃,山顶直直从半空坠落;看似柔和渺小,其实却至热至猛;看似缓慢无声,其实却至快至响。那拳头,无声无息,在周围景物的参照下,看起来只是停在原地,然而与项炎身体的距离却又分明在一寸寸的接近,而同时,久善身后的土地几乎是禁受了炸弹轰击一般,“噼里啪啦”爆炸粉碎开来。
项炎只觉那拳头还离自己有三四米远,一股强烈的罡风已经扑打的脸皮作痛不已,随即,周围的压力变得奇大无比,口鼻转眼间就失去了空气的痕迹,原来,竟是久善拳头未至,单是拳风便让周围变成了真空地带。
见微之眼已经死死盯住缓缓靠近的拳头,但是,拳头虽然只有一个,但落在项炎的感觉里,那拳头几乎一化为二,二化三,三化万地铺满了自己的左边、右边、前边,后边,仿佛天地间都是那道士白皙的拳头。
(可恶,我不能死)
项炎咬咬牙,努力将自己又逐渐慌张的心情变得缓和,脑海中闪过战斗历来中所有的领悟,然后集中体内所有的天地元气,无视周边无数正在靠近的拳头,一拳义无反顾地朝久善击出。
“幻境。”这个时候,任天舞出手了。她虽然听不到那道士的心声,却不代表她的能力对他没有效果。只是不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就不能随意控制幻境的变化,只能单纯靠对方的心魔自己击败自己而已,这样一来,只要对方心志足够坚定克服了幻境,那么以后便再也无须害怕幻境的迷惑了。只是现在形势危急,天舞也唯有全力施展开来。
天舞的幻境能力一施展开来,只见久善随即就眼神一黯,整个人便停立在了原地,已经挥出的离项炎不足一米的拳头也同时停止。与此同时,项炎的一拳下一刻就印上了久善的左脸。
项炎这一击集中了他所有的力气以及历来所有的战斗经验体会,这一拳下去,不要说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就是一座山头,项炎也有信心将它轰个粉碎。
然而,当拳头落到实处时,既没有想象中的久善被击飞的情景,也没有对方的头部遭受太大的冲击而身首异处的血腥画面。
项炎便停在了那里,一拳也停在了离久善大约三厘米的虚空中,看起来倒像是项炎突然手软收手了。
“干吗?我支持不了多久的啊,这个时候拜托你不要心软。”任天舞看到了这一幕,以为项炎这原本不过是学生的初觉醒者这个时候书生意气,心软了。
“不…是…,前面仿佛有一堵墙,我…”项炎一句还没说完,只觉那原本将拳头抵住的无形的墙突然传来一股大力,一举就冲破了自己拳头凝聚所残余的罡气,沿着拳头直接冲进了自己的五腑六脏。
“噗。”项炎防不胜防,一股腥血直接就吐了出来,紧接着整个人如漏气的热气球一般被抛得老远。
“哈哈——”那原本低头神情如木偶一般呆滞的久善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