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项炎不可避免地被学院里抓纪律的主任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在做出一番绝对不会有下次的保证后,过了几天,项炎故态复萌,又是一脸若无其事地该上课的上课,该跷课的跷课。
宿舍里的人倒是服了他,“我说啊炎,你还真不怕纪律部的那帮人啊,今天竟然连专业课都跷啊。”
“怕什么,大不了成绩差点罗,还不是一样的毕业,反正将来工作时是看能力的,又不是比谁上的课多。”项炎自小读的便是庄子的无赖学说,一向以奉行“任性”为荣,哪里放这些事情在心上。
宿舍的人听惯了项炎这样无赖的话语,当下也是一笑了之,没有说些什么。但今天一向懒散的项炎却是破天荒地对着镜子左照右弄起来,又是让宿舍的人一阵郁闷,“项炎,你今天发烧啊?怎么照起镜子来了?咦,那不是我的镜子吗?“
“哎,难道我就不能照镜子啊。”今天是那晚上跟林曦月约好的日子,饶是平时什么也不在乎的项炎也是一番心思摆弄——男生追起女生来,最懒的人都会变得勤快起来。
………
秋时气分来到后,随着北风千里迢迢南下,温度是一天比一天的低,即使在GD这样处于温带拥有花城之称的城市,也避免不了一分分寒意地侵袭。
可是当所有的人都开始长袖长裤地穿戴起来时,HN大学的一处草地上,一个青年却穿着一身篮球服运动开来。只见他凝神看向前方,脚步一滑,手趁势向前一推,紧接右脚旋转半圈,奇异地又是向前一步,另一手同时向前如扑蝶般探去……原来,他竟然耍起一套功夫起来了,其中动作一式式慢慢看来虽实在简单和平凡无奇,但连贯起来落在人眼里却分明的行云流水,直如跳舞一般好看。
旁边一个女生情不自禁地拍掌道,“真是漂亮啊。”
那男生听到脸色一红,收起动作向女生走来,“小月,我已经重复了三次了,你也试试啊。”
那女生摇了摇头,“项炎,虽然你做得很简单,但我真的做不出来啊。你这是什么武功,不像太极拳也不像形意掌啊?”
原来这两人正是已经约好的项炎与林曦月。
“额….我也是从一本书上学会的,应该是失传了吧。”项炎虽然不想骗林曦月,但这套所谓的武功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传授的基本锻炼套路,实在是难以解释,难不成他还当真要说这是另外一个自己领悟出来的啊。
“呵呵,你很像是跳舞啊,可不可以在跳一次看看,真的很好看啊。”林曦月眼里含着笑意道。
“我知道很难,但只要你学我做动作,总是学得会的。总是我做你看的话,说不定你今天一个动作也学不会啊,”项炎有些纳闷:小月明明很聪明的啊,怎么现在他都做了三遍了她还是不会?难道女生是天生缺少体育神经的?
“那就下次教会我啊。”林曦月脱口而出,禁不住一阵耳赤。“一直…到教会为止。”
“你….“项炎再笨,也从那林曦月的话与语气里听到一丝暧昧的端倪,一时胸口咚咚地直跳,两眼直直看着对方。
正在一股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起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下午好啊两位,项炎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突入起来的打扰打断了两人地沉默交流,饶是平时脾气极好的项炎也不禁一阵恼火,瞪了那说话人一眼,诧异道:“是你?”原来是那天出手救下刘嘉的刘军。
“刘大哥,有什么事吗?”林曦月皱皱眉头,心下却也为刘军的突然出现觉得惊讶。
“不要误会,不是刘嘉少爷叫我来的,”刘军自十五岁便在福建及广东北部一代闯荡,十年来见过的人说过的话比项炎吃饭还多,见对方一副不爽的样子便心下了然,却装作不知,“我今天是有事找项炎同学的。”
“我,”项炎一脸愕然,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刘军找自己。
“我五岁便拜南方第一高手汉王为师,十五岁便出来挑战闽南一带好手,至今练武近二十年,”刘军对着项炎缓缓道,“我不喜欢读书,也不好吃喝玩乐,什么权势名利对于我更是无聊的东西。我生平唯一中意的便是学武!想必林小姐也对我名声有所听闻吧!”
林曦玉心理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项炎点点头道:“刘大哥的打遍FZ省无敌手,名气很大,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是经常听说。”
“我这个人性子直,也不喜欢转弯抹角。”刘军向前踏了一步,一股气势舒展开来直指项炎,
“那天我看见项炎同学你出手不俗,身手不凡,显然是练家子。恕刘军冒犯,今天是来向你下战书的。”每说完一字,刘军的气势便要强出一分,如海浪般竟是一波又是一波涌向项炎。
从来以为什么气势只是无稽之谈的项炎,在前几次争斗中已经深深明白,所谓可以感觉到的气势,其实就是一种生命对危险的感知,就像人天生怕蛇一般,人类天生便有感应对手危险程度(也就是气势)的本能。而气势之争,其实便是潜意识层次上的争斗,向对方释放危险的气息,意图压倒对方的反抗意志,一旦哪一方被吓退,便是终生的心理障碍,严重者甚至变成白痴。
“刘大哥,你说笑是吧,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啊。你是不是看武侠片看多了,不如我们去打一盘魔兽算啦。”项炎不过一介学生,虽然有过几次打斗,却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跟人发生争斗,面对刘军的如涛气势忍而不发,轻轻带过。
刘军直直盯着项炎,半响才说道:“我们少主刘嘉很久就喜欢上你身旁的这个女生,现在你突然插上一脚,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吗?”
本来刘军的声音是洪亮如钟,此时却如蚊子般细不可闻,但又怪异的清晰地进入了项炎耳朵,项炎不由一怔,看了看旁边的林曦月——一脸色如常,似乎没有听到般,不由放下心来。
“不用看,我用的是密音入耳法,她听不到的,所以你不需要不好意思。只是你喜欢她即使是我也是看得出的。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们少主是福建第一武林世家,通吃黑白两道,可谓一手遮天。而我记得你只是一个失业下岗工人的儿子吧。”
刘军的话不轻不重,仿佛在说家常,但听在项炎耳里却如惊雷一般,“你说什么?”平生他最重视的便是父母,父母便是他最大的逆鳞,听到这里,什么平和心态早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一股戾气喷然而出。
“只要你可以打败我,我敢保证你的父母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刘军此时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大有猎物上勾的满足感。
“来。”项炎毫不犹豫地狠声道,实是过于愤怒的表现。
(这世界从头到尾都是这般的不平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