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斑驳,夜凉如水。
苏怜卿独自一人走在竹林中,风吹的竹子沙沙作响,她不安的望向四周,手交错的放在胸前,竖起耳朵警觉的听着四周的声响,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怎么走来着,往左还是往右啊。”
作为一名资深的路痴,苏怜卿又一次迷路了。追在暗处观察着迷路的苏怜卿,心中对她能治好自家主子的事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追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往苏怜卿的方向打去。
苏怜卿看见落在自己脚旁的石头,恐惧涌上心头。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我苏怜卿可不是吓大的。”
静谧的四周除了风声便什么都没有了,苏怜卿想到沐书对她说过,那个云月公主恶鬼缠身,她咽了咽口水,心中诽谤道:
我是不是有毛病,我让她出来干嘛,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又一块石头擦着苏怜卿的脸落在了右边的路上,她皱起眉头,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朝石头的方向走去,拿起那个石头对着月光看了看,确实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正当她不解时,又飞来一块石头,落在前面不远处。
“难不成这石头是在指引自己去长乐宫吗。”
追听着苏怜卿的自言自语,心中诽谤:
她怎么这么笨,自己的意图还不明显吗,她真的能治好自家主子吗
苏怜卿跟着石头的引导来到长乐宫。她透过门缝准备悄悄的观察里面的光景,却与陆云月四目相对,吓得苏怜卿直接坐到了地上。那眼神里透露出满满的恨意与薄凉。
陆云月抚着琴,勾起嘴角。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缓解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苏怜卿耳边传来一阵空灵的乐声,与第一次听到的肃杀曲不同,这琴音让人耳目一新,所有的疲惫,恐惧全部在这一刻销声匿迹。
苏怜卿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气道: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岂不是太亏了。”
她推开门,入目之处皆是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唯有眼前这个姑娘,在这般荒凉的地方,却显露出旁人没有的淡薄,毫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这首曲子叫什么。”
“无名。”
“这曲子如此灵动好听,为何不给它一个名字。”
陆云月邪魅一笑,一双桃花眼中闪着寒意。
“相比于名字,我更喜欢它的用处。”
“用处?静心之用吗?”
“杀人之用。”
话音刚落,琴声戛然而止,雕着君子兰的飞镖朝苏怜卿飞去,苏怜卿躲闪不及,只好用双手挡在身前。陆云月又放出一个飞镖将朝着苏怜卿的飞镖打落下来。
苏怜卿放下挡在身前的双手,一脸警惕的望向一脸冷笑的陆云月,随后又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两只飞镖,拿在手中观赏。
“这君子兰寓意着君子谦谦,唯有这谦谦君子才能杀人于无形。你体会到这曲子的用处了吗。”
陆云月的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虽说是皇后娘娘害死的她母妃,但若不是她那虚伪至极的父皇,就凭皇后的智商,根本不会伤及根本,就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让母妃失去自由,甚至于失去生命,结果她的父皇呢。在她母后的头七里竟宠幸了母妃身边最信任的婢女。
这让她如何不恨,不怨。她就用如此方法杀了那个宫女,让她下去继续做母妃婢女。一日为婢,永世为婢。
陆云月恨意汹涌,让她不住的咳嗽吐血,追见此想上前,却被陆云月的眼神制止住了。苏怜卿对陆云月的好奇更甚,她好奇她的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助你解除与父皇的婚约,你帮我治好这咳病。”
苏怜卿未说话,只是快步走向前为陆云月把脉,发现她这不是普通的咳病,而是被人下咒了,普天之下,只有巫女具有这下咒的本领,如今巫族几乎灭绝,踪迹难寻。不过这对苏怜卿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这巫族的后人,后来为了和父皇在一起,被逐出了巫族。
“你怎么知道我会医术。”
苏怜卿在来卫国的时候从未展示过自己的医术,在离国也除了交自己医术的静慧师太和叶大夫知道外,就只有父皇知道。
“发鸠山上有一位长老,可知未来,改命格,是个半仙。”
怎么感觉像个骗子,不太靠谱呢。
苏怜卿心中暗暗的想道,心里想着一回事,嘴里说着就又是一回事。
“你们那个长老可真是名不虚传啊。就算如此,我怎么相信你能够信守承诺,而且就算我不救你,我自己也有法子出宫。”
“就凭你想激怒舒妃,借舒妃之手赶你出宫吗,你觉得父皇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放你这个代表两国利益的公主出宫吗。”
苏怜卿没有被拆穿的羞恼,而是暗中佩服这云月公主的智慧,自己只是和舒妃吵了一架,她便能看出自己的计划。
若是有她相助,自己出宫的几率也大些。
“好,我答应你,你这病需得让我找齐药材,我明日把药带来,你有地方熬药吗。”
苏怜卿狐疑的扫视着眼前破旧的宫殿。
“这些东西就不劳你费心了。”
达成交易后,苏怜卿见时辰不早了,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一步,便回过头对陆云月说道:
“你让那个帮我引路的鬼带我回宫呗,我不认路。”
陆云月勾唇一笑,扫了一眼暗处的追,追认命的去给苏怜卿当那只引路的鬼去了。
苏怜卿满意的看着飞来的石头,一蹦一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