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前来参加宴会的人络绎不绝,有时遇见与自己交好的同僚,不免寒暄几句。
苏怜卿被皇后身边的丫鬟引到椒房殿的偏殿后,对着苏怜卿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说陛下体谅公主身子不适,特许延迟婚期,还请公主换下婚服,换身轻盈些的衣裳”
“多谢姑娘,劳烦姑娘代我谢过皇后娘娘”
待苏怜卿说完,欢颜便从钱袋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在那姑娘的手中。
“我家公主初到宫中,还有不少规矩不懂,还望姑娘多提点提点。”
雀风收下了欢颜的打赏后,对着苏怜卿笑了笑,说道: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一会儿会来看您,还是快些准备吧。”
雀风向苏怜卿行了一礼后,便向皇后复命去了。
偏院虽不似椒房殿那般雍容华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金丝楠制的梳妆台,水楠木制的桌椅,鲁山花瓷制的茶具,刻着凤凰齐飞的香炉里燃着沉香木。
欢颜拿起檀香木制的梳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一脸激动的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苏怜卿。
“公主,这是檀香木啊”
“檀香木?”
“公主,你有所不知,这檀香木的香味可以持续几十年,若是将它做成梳子梳头,发髻也会留香的。”
“很喜欢?”
“嗯嗯。”
苏怜卿笑着捏了捏欢颜的小脸。
“那我寻一个给你,如何。”
欢颜听到这话先是一喜,随后想到檀香木的稀少,有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咱们的银子本就不多,还要打点各宫的宫人,不然,往后公主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怜卿的眼眶微微湿润,自己背井离乡,身边唯有一个欢颜,现如今连她喜爱的东西都不能承诺。
欢颜手脚麻利的为苏怜卿梳了一个云鬓,只簪了一个孔雀流苏,孔雀的眼睛上镶了一颗绿色的宝石,小巧精致。
一身鹅黄色的云裙,衬得她整个人秀气而不是灵动。
“公主不愧是我们离国的第一姝。”
苏怜卿捏了捏欢颜的鼻尖,笑道:
“就你嘴甜,不过阿颜,你得把我画的憔悴些,毕竟我现在可是一个病重的人。”
“奴婢知道了。”
待欢颜将苏怜卿的妆重新化好后,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温情。
“皇后娘娘到!”
“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娘娘把苏怜卿扶起来后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一双大眼睛里透出淡淡的疲惫,嘴唇泛白,整个人憔悴不堪。
“这好好的人怎的这么憔悴。瞧得本宫都有些心疼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太医说这病得调理不少时间。”
“唉!你也别担心,大卫的御医们个个医术了得,必定能治好妹妹的病的。”
“承皇后娘娘吉言。”
“往后咱们都是姐妹,有什么缺的,不适应的来找本宫,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找本宫。等会儿宴会本宫让人给你拿些可口的果酒给你尝尝。”
“谢皇后娘娘。”
苏怜卿答应着皇后,心下了然,这是在拉自己进她的阵营啊,不过可惜的是,她苏怜卿可不会真的成为她的姐妹呢。
而且这皇后也挺奇怪,一般人听见有人要抢自己的丈夫都会急眼,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怜卿心中微微疑惑,但不一会儿就释怀了,毕竟她可是皇后娘娘,必定心思深重。
可是苏怜卿不知道的是除了心思深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后娘娘的心中根本不在意当今圣上。
乐坊的舞女们拼尽全力,只为能在圣上面前,一展风采,最后成为那人中凤。
宫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坐在陆天霖身边的舒妃表面上说着自己又多了一个姐妹聊天,实际上内心恨不得将苏怜卿扔回离国。
“听闻妹妹被誉为离国第一姝,可谓才貌双全,不知可否让本宫开开眼。”
苏怜卿顶着舒妃杀人一样的目光,站起身来,身子微微一歪,装作一副站都站不住的样子,朝舒妃行了一礼。
“小女子才疏学浅,岂敢在皇上和各位娘娘面前卖弄才艺。”
舒妃本不想就这么放过苏怜卿,皇上却开口阻止,舒妃只好作罢。
“公主身子不适,不宜劳神。”
苏怜卿谢过后,对上舒妃不善的眼神,心中暗下决定:
既然你非要往我面前凑,那我就拿你开刀吧!
坐在不远处的陆恬简看着苏怜卿装的一副柔弱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看向苏怜卿,与她刚还来了一个对视。
苏怜卿狠狠的剜了一眼陆恬简,似乎再说笑什么笑,再笑把你眼睛挖了。
“简儿,此行辛苦你了。”
苏怜卿一听这话,暗暗诽谤道:他连日奔波辛苦,我就不辛苦了吗。唉,谁让自己是个战败国的公主,他陆恬简确是卫皇最喜欢的儿子呢。
“能为父皇效力,是儿臣之幸。”
苏怜卿翻了个白眼,在众人看不见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悄声说道:
“假正经!”
陆恬简看见苏怜卿的小动作,不禁勾唇一笑。
“简儿现在可有想好自己想要什么了吗。”
“回父皇,想好了。”
“说来听听。”
“儿臣想自己选七王妃,不要父皇母后指的。”
陆天霖一听,不禁笑开了,对着坐在身旁的皇后说道:
“你听听,简儿这话怕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呀。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陆恬简飞快的扫了一眼已经呆愣住的苏怜卿。
“父皇,等儿臣追到她了,再告诉你们。”
苏怜卿只感觉自己的小鹿乱撞,她清楚的感受到陆恬简在皇上说到心仪的姑娘时,扫向她的目光。
只感觉脸烧着红了起来,怕别人看出异常,便借故说不胜酒力,出去醒醒酒。
陆恬简见苏怜卿起身,便让沐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