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从铁匠铺子里出来,径直朝着巡抚司大牢走去,他料定芩安一定会去大牢看那怪物。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江蔚的严正良没注意江蔚的动作,猝不及防的撞上了江蔚的后背,后者回头盯着他。
“严大少爷,许久未见,这路都要别人牵着走了吗?”江蔚看着严正良毫不犹豫的出言讽刺道。
被怼了一句的严正良很不服气要,回道:“若不是你突然停下来,我怎么可能撞到你,说到底是你的错吧。”
他说着话,却看见江蔚的眼神越发的冷凝,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颤巍巍的又说了句:“你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是我不小心的,我给你道歉啊,我.......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告辞了啊。”
然后瞬间溜走。
江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确认已经走远而且不会再跟来时,闪身顺着小路往巡抚司方向赶去。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如果严正良被卷进来了,江蔚自知无法给姨夫一家交代,但严正良的性子,不凶他走他就会像一个虎皮膏药一样甩不脱。
江蔚正想着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此人行色匆匆,脚步凌乱,慌慌张张的往前跑着,边跑还边往回看,似乎在躲避什么人的追赶。慌乱间撞在了江蔚的身上,那人身上的包裹落地,砸落在地上,发出金属落地的脆响。
那人不敢抬头看江蔚,连声道歉,然后匆匆收起地上的包裹就离开了。
那人离开后,江蔚在地上捡到了一块木符,似乎是刚刚那个人落下的,但现在人已经走远,还是先去芩安那里吧,江蔚心想道。
巡抚司大牢里,叶琨上前去追那黑影,芩安留在大牢里查看尸体,江蔚进来后正好看到芩安划开尸体的伤口将暗器取出。
暗器通体乌黑刀尖上的血迹顺着刀刃滴落到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深深的刺痛了江蔚的眼,恍然间他似是看到了许久前倒在血泊中的芩安,他的安安,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安安再一次倒在他面前,绝不。
正当江蔚在原地愣神时,芩安抬头发现了他。
“你不是在家里吗?刚醒就跑过来了吗?为什么不多休息休息?”芩安连珠炮一样的问道。
江蔚露出一抹笑意,将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换上痞痞的笑:“诶呀,安安这是在担心我吗?我好感动啊。”
相处几天芩安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的不正经,放弃搭理他,转身接着检查尸体。
江蔚上前一步,从芩安手中抽出那只镖,仔细观察着。
“上面淬了毒,但是除了通体乌黑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镖上的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仍然是相思子毒。这么大批的相思子,到底是什么情况?”芩安看到江蔚拿着镖,出声说道,她双眉紧蹙着,一系列的变故让她觉得十分头疼。
看着芩安一脸苦恼的样子,江蔚很想安慰她,但是还是忍了下来,来日方长。
他从衣襟里拿出武强的图纸,递给芩安,芩安看到图纸上的图案顿时一惊。
“这……”
“武强兄弟那里拿到的,他告诉我他用这个图案做了烙章,本是想给自己的店当标记,但是被一个客商花高价买走了,这个客商应该是个重要的线索。”江蔚说着抚上了芩安的额头。
芩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随后两人便被拉开,叶琨只觉得自己的肺子都要气炸了,犯人被杀,自己去追还让人跑了,狱使不知道去哪里了,进来就看到江蔚那小子,又双叒叕在调戏自家妹妹,啊啊啊啊!
“没追上吗?”芩安忽略了叶琨的问题,直奔主题。
“那小子跑的太快,转眼就不见人了,真是头大。”叶琨恼火道。
芩安从一开始就觉得十分不对劲,巡抚司怎么可能不知这个怪物所牵扯的命案,却仍然没有派人把手,甚至那个衙役也在开了牢门后就不见了。
“徐蒋成呢,这人死了,怎么都没有人来看一眼,江少爷,你……”芩安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外面走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巡抚司左指挥常栗,看到芩安三人后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是笑着对叶琨和江蔚说道:“叶公子,江少爷,让你们受惊了。”
一旁被无视的芩安耸耸肩,哎,这嘴脸。
江蔚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眼前这位大人他站在命案现场,谁让他比较善良呢,“常左使,你难道没有注意这里死人了吗?”江蔚说着还顺手指了指尸体的方向,没错也是因为善良。
常左使顺着江蔚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死在地上的的尸体,因为芩安刚刚做了尸检的缘故,尸体此刻上衣裸露,身上划开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血液已经半干,尸体面色发青,头发凌乱着,好在刚刚芩安在尸检时合上了他的眼睛,不然这位此刻面露苦色的左指挥使大人可能要做噩梦了。
常左使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把人死了,就算畏罪自杀了,此事了了吧。”
芩安听到这话不动声色的靠近叶琨,轻拽他的衣襟,叶琨会意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毕竟是陛下让我们查的案子,我也不好这样结案,不如大人先带你的人回去歇着,查案的事情让我等去办就行,要是我等查不出什么东西,陛下也不会怪在您头上,如何?”
常左使低头思量片刻,说道:“也好,既然是叶公子这样说了,那我们巡抚司就不再插手这件事情了,还有十七个时辰了,叶公子你可要加把劲了。还有提醒您一句,查案还带个娘们儿在身边,这可不合适吧。”
说罢,拂袖离开。
“我们安安可不是娘们儿,她可是个壮汉呢。”江蔚打趣芩安,换来一顿爆锤。
打趣了芩安一下后,江蔚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我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