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莣从头睡到了尾,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靠在伦弈恪的肩上,飞机还没落地,机舱灯光调的很暗,他微微偏着头也睡着了,澜莣仔细的打量着他,眉毛浓密,眼睫毛长长的在眼睛下打出一圈阴影,鼻子高挺,薄唇微微抿着,散落下来的头发,打破了五官里的冷清,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副好模样。
等到广播里开始播报飞机即将落地的时候,伦弈恪睫毛动了动,澜莣飞快的闭上了眼。
安静了一会儿,那头歪着蹭了蹭她的肩膀,低低的传来:“汪汪,醒了就别装睡。”他刚睡醒时候的声音暗哑的,带着慵懒,带着鼻音,成功勾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你!”澜莣被人戳破了心事,一时间有点恼怒,别过头去不再搭话。
一行人拿到行李以后,下去出发大厅和接机的人汇合,刚出机场冷气扑面而来,空气微湿,下雨了,雨还不小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上,澜莣缩了缩脑袋,一边的斜清还在联系着找司机的位置,:“嗯,明白了,我们过来。”
“走吧司机在对面的停车场。”斜清招呼道。
几个人都没伞,斜清和皮皮戴起了帽子,澜莣正准备咬牙往雨里冲,伦弈恪就拽住了她的胳膊:“穿上。”说着就脱下了那件长长的风衣。
澜莣别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开口就拒绝:“别,一小段路。”
那头不容质疑的把风衣往她头上一搭,又强调了一遍:“穿上。”说着就先提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往雨大步走去。
斜清也接过了皮皮的箱子,紧跟着伦弈恪。
“皮皮过来。”澜莣用衣服罩着两个人头顶,飞快跑到了停车场。
上车以后司机就热络道:“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天气预报本来都没报,早上冷空气一过来,就开始下雨了。”
斜清皱了皱眉问:“那师傅,这雨会下几天啊?”
“这可说不好,要给你们开空调吗?我看两个小伙子身上都湿了?”
澜莣看了一眼伦弈恪还掉着水的头发:“开吧师傅。”
“姐给你纸。”皮皮从兜里抽了两张递给她,又把剩下的递给了斜清。
澜莣接过纸,就把纸铺开,熟门熟路的盖在伦弈恪头上蹭掉上面的水,一下,两下,丝毫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做起来多暧昧亲密。
皮皮假装向前看路,悄悄的瞟了她们,澜莣半跪在椅子上,伦弈恪乖乖的伸头让她擦,心里默想,真是养眼,咦,没眼看没眼看。
澜莣看着伦弈恪越来越愉悦的表情硬着头皮给他擦完,就缩到了最右边离他远远的。一路上除了皮皮兴奋的向司机问这问那,其他人都没再说话,因为下雨的缘故小城市算不上热闹。
到了酒店,办了入住,两间房,明天十二点之前就要退,然后正儿八经的进农寨,体验真真实实的地方情。
上楼前,斜清问大家要不要吃个宵夜,澜莣兴致缺缺,说自己累了就先回了房,伦弈恪挑了挑眉也说要洗个澡,最后只剩皮皮和斜清去酒店不远的烧烤摊。
澜莣放下行李就到处找着火柴,呲啦,划了一根点着了刚掏出来的烟,半眯着眼,浓浓的吸了一口,才想起来把飞行模式打开,手机消息响个不停,画画,皮皮,群消息,爸爸。
画画:怎么样,到了吗,还顺利吧,给你看吧唧,躲在那儿不理我,无语,就跟你亲密。还拍了几张吧唧高冷的样子。
澜莣隔着屏幕被画画语气里的哀怨逗笑回到:刚到酒店,伦弈恪是这次顾问,微笑。
画画:···!恪爷牛啊,大拇指。
澜莣:你问了林渡石没,什么情况。
画画:emmm··认识看样子还是好基友。
澜莣:微笑,微笑,微笑。
接着又点开了,皮皮的消息。
皮皮:姐,我给你带了炒米线回来,据说是这儿的特色,你是怕那位在,所以才没来的吧!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别说她带出来的人就是了解她,但面子要绷住了,澜莣:都行,我不饿。
皮皮:白眼。
群里热烈的讨论着《城南城北》的定版,澜莣放大看了看真好看。夏楠榕添上去的,改掉的几笔都和她不谋而合,真是满意的紧。
爸爸那边是说周末刚好到她的城市一起吃饭。
澜莣发了定位,说自己在出差,那边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照顾好身体之类。
这些年和爸爸联系算不上多,父女之间除了高二那次其他都没有大的争执,但两个始终有一层膜,也亲近不了。
一根烟燃尽,澜莣掐了烟,眉宇间难掩疲惫,起身去浴室放水。
等她出来的时候,皮皮已经进来了,一屋子的香味,不止炒米线,还有扇贝,牛肉串,烤洋芋,啤酒。
“姐快吃,吃饱了好睡觉。”皮皮搓了搓竹筷递给她。
她没拒绝,香喷喷的用啤酒配烧烤,填饱肚子。
皮皮瞧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再次羡慕浴袍下
澜莣不盈一握的腰,细到没话说,嘴唇被辣的红嘟嘟的,嗯,仙女撸串都那么可观。
色眯眯的盯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问,:“姐,你和那个伦弈恪,认识啊?”
澜莣看着面前一脸真诚的人,又吃了一口米线,含糊道:“嗯,原来认识。”澜莣又喝了口啤酒,“嗯,准确来说是原来喜欢的人。”
看着澜莣就这么说出来,皮皮激动的搬凳子凑过来,八卦道:“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明眼人都知道,恪爷还喜欢你。”
澜莣顿了顿手里的筷子,认真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哎,等等!喂,你才跟人家认识不到半天怎么就恪爷了?无语。”说着白了皮皮一眼。
“澜莣姐,你该不是吃醋了吧!!”皮皮激动跳到了沙发上。
“去你的!”澜莣一巴掌拍在皮皮腿上。
皮皮了然于胸的插着腰,更加肯定,“你就是你就是,怪不得,你谁都看不上,连夏总都不能打动你,原来在这儿等着。”
“好你个小狗腿,敢八卦我了,给我下来。”澜莣放下筷子就去扯皮皮的裤子。两人闹作一团。
第二天澜莣醒的很早,睡前喝了点酒,睡的神清气爽。
天还是飘着小雨,几个人按照计划,先去了纳帕海,纳帕海藏在不大不小的几个山包内,虽然飞着小雨,老伯还是穿着蓑衣,赶着牛群吃着河边沾着露水绿油油的草尖,湖面干净,因为是淡季来的人也不多,几个人走走停停,围着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雨里的一切都被添上了湿意,空气里不带污垢,都是好闻的青草淡香。皮皮个子比她矮,打伞老是会碰到她的头发,见她专心致志的拍着图,伦弈恪默默把伞接了过去。
澜莣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配牛仔裤,头发高高的扎着马尾,原本英气十足的打扮,无奈她眉色安然,五官清秀,挡都挡不住的书卷气息。旁边的伦弈恪,也没什么表情,她走到哪他就自然的撑着伞陪她走到哪,还把伞朝她那边偏。
斜清突然想到他昨晚问伦弈恪和澜莣关系的时候,面前抽着烟一派清冷的人突然就变得满目柔情,一只手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说:“她是我女朋友,嗯,一个跟我闹别扭,等我哄的女朋友。”
水滴顺着把伞掉到澜莣脸颊上,伦弈恪伸手帮她擦了擦,澜莣举高抬手拍照时本就偏短的上衣更是被提高,露出一段细腰,白晃晃的扰人眼,伦弈恪很顺手的又把她衣服往下拉了拉。
秋天原本该是落叶满城,秋风差然,草色枯黄。偏纳帕海因湿地盎然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