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冒着蓝色火焰的圆球,呼啸着从天而降,众侍卫抬头望去,不觉神色严肃,纷纷掣剑在手,准备迎敌。烈焰黑雾如同鬼魅火蛇,砸向以容闲和故鸢为中心的侍卫,索关脸色大变,方要起身,却顾虑眼前三鬼,心中登时慌了。
一个黑色身影倏地闪现,右手轻弹,两道白光打在两个火球上,火球偏离众侍卫,“轰”“轰”两声重重的砸在侍卫队尾的地上,几匹战马不幸被砸中,哀鸣几声便烧成了灰飞。蓝色火焰四处溅起,火法无情,周边草木顿时化作黑灰。两个火球慢慢舒展,站起两个丈高的活人,七窍与周身均冒着蓝色火焰。其中一个蒲扇大的手猛的抓住愣在当场的一名侍卫的脖子,那侍卫登时周身燃起蓝色火焰,惨嚎着,仅几个响指后,那侍卫便化做一堆飞灰了,其余侍卫大惊失色,纷纷与火人拉开距离。两个火人仿佛等待命令,原地不动,好似两座火塔,夹杂着呼呼火声,触目惊心。侍卫也不敢贸然进袭,所有注意力都在火人身上,持剑小心地严阵以待。
先前的黑影,倏的闪落在索关身前,冷冷地打量着三鬼。三鬼先前看到他仅仅凭两道气息,就将火球击偏,也是吃了一惊,见他冷冷的打量自己,三鬼收起先前的嬉笑,夔瞿嘟囔着道:“扫兴。”说话的时候,双下巴直颤,还用手挠了挠屁股。
索关神色一缓,心道青影来得正是时候,他正无措呢。
星月斗转,日出东方,天空泛起鱼鳞云,曙光乍现。
三鬼中瘦子游光摸了摸下巴,声音古怪,好似阉割了的母狗,道:“没得商量了,来后援了,还是高手,我来会会他。”说罢身形闪动,一片残影,游光便攻向青影。两人身形闪动,身子悬空,半空中忽然一道雷光,猛的向游光击下,游光身形闪动,堪堪躲过雷击,身子倒掠出三丈方才站定,眯着眼,神情肃穆,口中怪气道:“借雷,好本事。”说罢双手结印,暴喝一声,道:“地狱无情,幽冥有道,神笔所至,判人生死。”蓦然手中多出一只毛笔,笔杆纯金打造,笔尖出冒着悠悠蓝火,横竖几划,几道劲风快若闪电,便袭向青影。青影不敢怠慢,闪动身形,连忙躲避,那蓝火呼啸着擦着青影鼻尖而过。
胖子夔瞿双手轻轻结印,两座火塔般的活人,俯身朝着众侍卫鬼啸一声,便拳砸脚踏,胡乱进攻起来,虽然没有什么章法,却给众侍卫造成极大恐慌,即便百战老兵,此时心头也涌上了无力感。
夔瞿眯着眼,见索关正冷冷的盯着自己,故作打喷嚏,却冷不防从腰间抽出一条白色长巾,直卷向索关,口中却憨声憨气道:“四弟,那女的就交给你了,不要犯老毛病,是在忍不住也要先杀后奸。”
梦畏应了声便仗剑直闯入众侍卫中直奔故鸢,剑锋所至,侍卫无不应锋死残。侍卫稍稍混乱之后,便安定下来,恢复了彪悍强横的本性,他们见到血反而兴奋起来,悍不畏死地与梦畏狼斗起来。
其余侍卫,随身取出短弩,纷纷射向火人,弩箭还未接近火人,便化作飞灰,一时间众侍卫想着办法,与两个火人战到一处。
故鸢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场面,登时吓得失魂落魄,全身颤抖。容闲蓦然抽出腰中剑,低声道:“冷静下,故鸢。这是生死关头,你要提起勇气,不然你父亲就白死了。”容闲知道,此时青影与索关根本照顾不了他,能够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故鸢听到容闲的声音,登时勇气大增,勇敢的站直身,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侍卫被猛的攥住成灰,剑光中身首异处。天空中雷声滚滚,地面上索关与夔瞿各个施展密术,啥时间,愁云惨惨将两人罩在其中。梦畏身形闪动,每到一处,便有侍卫死于非命,猛然间一双瞽目瞥向故鸢,没有瞳仁的双目,却如同鹰隼般锐利,故鸢身子一颤,但没有躲避,而是勇敢的回望着。
梦畏一剑插入一名侍卫的心脏,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不在做猫捉老鼠的游戏,身形快速闪动,避开挡在身前的侍卫,倏然出现在故鸢与容闲身前。故鸢近距离见到梦畏那三角脸和一双瞽目,还是被吓得惊叫一声,往容闲身后躲去。
伸手抓住侧面射来的弩箭,用力一掷,插在射箭那名侍卫的咽喉,右手挥剑,长长的剑气,登时将欺身而近的三名侍卫荡出丈余,凶悍至极。
容闲稳了稳心神,轻声道:“梦畏,多少钱可以放过我们。”
梦畏乍见容闲只剑挡在故鸢身前,蔑视的笑了笑,待容闲开口说话,不禁疑惑,略一思忖,恍然道:“原来是你啊。抱歉,有人花了天价,要取这小妞的性命。对了,还有你的。”话音刚落,手中剑便猛的斩落。容闲没想到此人做事如此诡异和决绝,仓皇横剑遮挡。梦畏迎头劈来的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无穷力量,双剑方一接触,容闲便感到大力传来,无奈之下只好死命握着剑,不料重力之下,整个身子都被砸在地上,待要挣扎起身,被梦畏猛地一脚踏在后背,容闲顿感呼吸困难。故鸢惊叫道:“容闲!”岂料刚开口,宝剑便横在了她的咽喉处,那冰冷的剑锋,令故鸢不禁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听使唤的格格作响。
梦畏见两人的狼狈样,阴恻恻地说道:“上次被你劈了一剑,今儿还回来了。你放心,你死了,这小妞会去陪你,黄泉路上不寂寞。”说罢,不耐烦地又抓住两支偷袭的弩箭,登时又有两名侍卫死于逢镝,瞽目看向故鸢那俊俏的脸蛋,淫邪道:“可惜了,不过老子喜欢奸尸,尤其是像你这样有姿色的女人。”瞽目中竟放出光芒。
容闲适逢生死关头,心中涌起无限战意,听到故鸢牙齿不停的打颤,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双手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口中喘息着,费力地小声说道:“我承诺过,保护故鸢的安全,即诺,不悔。”梦畏看着踩在容闲后背的右脚,随着容闲支撑而起的生体,慢慢地抬升,抿了抿嘴唇,残忍的笑了笑,道:“一粒微尘,凭什么翻身。”
手中剑猛的刺向容闲后心,就当剑尖轻轻刺到容闲后心的时候,忽然被人双手死死抓住。故鸢面露悲戚,却神色决绝,即便双手被割出深深的口子,却仍死死的握着剑锋,咬紧了牙关,牙便不在打颤了。怕,就输了一半。
梦畏略感意外,仅凭故鸢的力道,还不足以迟滞剑锋。只是剑尖触碰到容闲身体的时候,被一股大力挡住了,任凭梦畏如何用力,竟无法刺破容闲后心。
故鸢的血,顺着梦畏的剑锋缓慢流下,滴滴落在容闲弓着的身上。容闲先是口中如同着魔般默念着“即诺,不悔”,当故鸢一股股热血流到他身体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被烫伤了,猛地颤抖不止。
梦畏抽剑而出,脸上露出狠绝,抬起一脚,用足了气力,踢在容闲的肚子上。容闲如同被扔出去的石块,身体直直飞向其中一个火人。故鸢满手是血,却来不及感到疼痛,见容闲飞向火人,惨呼一声,登时面如死灰,神情绝望至极。
火人见有人飞了过来,蒲扇大的手掌顺势接住,仅仅捏住双手贴在腰间的容闲。容闲手中剑,在蓝色火焰灼烧之下,化成滴滴铁水,容闲却安然无恙,只是紧闭着双眼,似沉睡了一般。火人仿佛被容闲激怒了,另一只手也仅仅握住容闲,将他全身都箍在双手之中,死命用力攥着。
故鸢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双唇,口中默念着容闲的名字,任凭周围哀嚎遍地,任凭火眼冲天,任凭梦畏将剑锋架在自己的咽喉处,眼前一切都不重要了,内疚、不干、悔恨、无力各种激情全部涌到她的脑海,她无力的呆在当场。
梦畏忽然烦躁起来,越发觉得猫捉老鼠无趣,心中默念:“结束了。”右手发力,便要划开故鸢的咽喉结束她的生命,辣手摧花。
千钧一发之际,死命握着容闲的火人的双手,突然“嘭”的炸开,黑色缠绕着蓝色火焰一时间燃烧着四溅而出,侍卫们纷纷躲避。其中一颗拳头大的碎石,如流星般砸向梦畏的面们。梦畏正要斩杀故鸢,猛然间感到危险来袭,瞥眼望见碎石划过,奔向自己,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巨剑格挡。耳边传来“当”的一声,碎石来势太快,力道太足,震得他身子向后退出丈余,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鞋痕,梦畏抖了抖发麻的虎口,瞽目看向火人方向。
一望之下,梦畏的心猛的一抽,两个火人几乎同时土崩瓦解变成了碎石堆,蓝色火焰也慢慢熄灭,碎石上冒着黑烟。众侍卫不敢松懈,剑弩仍是对准碎石,生怕它们再次活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