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怪力女超人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着大地。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阳光却是无私,不因贫贱而有所区别。
城外的树林中,一个年纪在舞象之年的小叫花,衣衫褴褛,足踏草鞋,翘着二郎腿,半倚着懒散的躺在树下乘凉。黑白分明的双瞳,透过树叶,望向湛蓝的天空,但思绪却在九霄云外,神情迷离,仿佛想到了什么事,嘴角泛着满足的笑容。
天空蓦然一闪,一团紫气,带着刺眼的紫色雷电,直砸向树下纳凉的小叫花。小叫花正在白日梦中想美差,猝然遭遇奇象,还未等作出任何反应,仅是口中骂道:“日你……”身体变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同时身体如同被雷电击中,颤抖了几下,随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坠地,双腿抽搐了下,肚脐之下隐隐发烫,背后一痛仿佛被什么咬了一下,脑海中闪过种种画面,如同梦中,喊了声痛,便失去了知觉。
阊州城,顺天国自古繁华之地,早有诗人赞道:“百年阊州梦,空留薄幸名。”从古至今,有三件人生乐事让人们趋之若鹜:大权在握、腰缠万贯、妙龄相伴。而其中最好不过:腰缠十万贯,骑鹤下阊州。
自先人创立州城,天下趋平,人心普定。保暖自然生千欲,阊州地处顺天国中部,即远离边疆,免受战火外地欺辱劫掠,又远离京都龙渊城,除却诸多繁文缛节,言官无趣,多了些真性情和风流韵事。
富驾巨商,愿意聚居;颠沛之人,更愿意在此地讨活计。阊州便成为了顺天国首屈一指殷富之地。
阊州折柳桥西,昭华坊乃是有名的青楼名妓汇聚之所。折柳桥的名字,源于昭华坊的浪漫故事,风流才子与青楼佳人,总有说不尽的故事。佳人送别才子,桥上告别,折柳以示情尽,从此以后天各一方,江湖相望。
昭华坊,各家院子里无论昼夜,尽是一片丝竹之声。歌舞升平,莺语切切;词曲唱遍,笙歌处处,直是让人神往。
许多男人,身不能至,而心,却向往之。
更多的男人,身心具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无夜不入场,无日不思量。
突然之间,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般踏桥而过,神色间竟有隐隐杀气,手中执剑,形色匆匆。
昭华坊中立时沉静了片刻,有些院子中探出头来观望,见众人来势汹汹,便惊呼尖叫的回到各自的院子中,远近相继响起了噼啪的关门、关窗的声音。
坊肆中,争风吃醋进而演变成武斗的事情,倒是时常发生,院落中人倒也见怪不怪,为防止殃及池鱼,关门闭户,却是上上选。
来到坊肆北一处深巷中的院落前,院落有些破败,门口挂着一面八卦镜,正面朝外,十几名大汉相顾间,嘴角均是嘲讽的笑容。
他们也是坊肆中青楼里的常客,只是昭华坊北巷,他们是从来都不来的,原因很简单,来这地方,跌份儿。
这里不同于青楼,青楼乃是坊肆中高贵的去处,达官贵人、巨贾富商、江湖英豪、文人墨客所选,销金窟,销魂处,难言又难忘的地方。
而面前破败的院落,是一处土娼,妓女中的三流货色,无品无才无貌,故此坊肆中挖苦人的时候,常常会说“如北市娼,慕青楼价”,可见此处土娼地位的卑微。
大汉们站在院门外,其中有人吆喝道:“扶留,你个混账王八羔子,让我们找的好苦,想不到你竟藏到这里来了,偷了我们万柳堂的宝贝,还想跑吗?”说罢,众大汉放浪笑了起来,期间夹杂着咒骂声。
院子里,一个年纪尚未及笄之年的女孩,相貌平平,却也五官周正,听闻院门口大汉的吆喝声,脸色大变,吓得条件反射地瑟瑟发抖,求救般望向屋内,眼中充满惊惧。
突然大门上响起了擂鼓般的响声,吓得小女孩身如筛糠,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惊异之间,大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撞开,登时门口如如潮水般涌进十七八名大汉。
众大汉,清一色的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腰带布比火烧云还红,手中都握着长剑,神情倨傲且凶狠,仿佛见到仇家,立时要将他碎为齑粉一般。
院内的女孩,已经吓得如同筛糠摆柳了,一则见众大汉如此豪横,心中害怕殃及于她,更多的是,她惧怕万柳堂的名号。
万柳堂,在顺天国可谓手眼通天,堂会中多是心狠手辣的凶悍之辈,他们成群结队,干的多是没有本钱的杀人越货、拦路设卡的勾当,劫掠富商,虎啸山林,即便是官差,也奈何不了他们。更何况他们不讲江湖道义,如遇同伴被捕,亦或者正法,便疯狂报复。传说即便六扇门中人,也吃过他们的大亏。是以如今官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妄为,至于寻常百姓,闻听“万柳堂”名号,孩提不敢夜哭。
今日,万柳堂众大汉,气势汹汹闯入昭华坊,找到她这个偏僻的小院,院中只有她和一位客人,她怔怔的站在院中,即惊恐,又差异。
万柳堂一行人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老者望见院中脸色苍白的小女孩,语气缓和道:“雏宝莫怕,我们找人。可有客人在?”说罢,眼神询问的看向小女孩。
雏宝是对年**女的雅称,小女孩见老者神色和蔼,语气平和,心中猜测是江湖寻仇,与她无关,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又生怕稍有触怒,便遭杀身之火,便向堂屋看了一眼。
老者见状,嘴角微笑,点头称赞,看来小女孩识时务,便转脸看向堂屋,提高声音道:“扶留,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骗取万柳堂宝物。今日终于被我们追上,看在你是虔门的汉子,我们敬佩虔门,自然也不会要你性命。只要你把宝物交出来,再自费一对招子,一双手,这盗宝的梁子便解了。我万柳堂从此便不会寻你的麻烦。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其余十几个万柳堂的大汉豪横的叫道:“虔门不是号称五国第一门吗?怎么,都是缩头乌龟吗?”“什么江湖名门,我看都是是乌合之众,没卵子的玩意。”
那老者忙横着眼,看了众大汉一眼,口中喝道:“鸲鹆辣!”
“鸲鹆辣”是句江湖黑话,意思是让同伙谨慎言语。
老者抱了抱拳,道:“虔门里英雄无数,万柳堂高山仰止。扶留盗宝,想必也是出自他贪心,与虔门无关,可不要辱了虔门英雄的名头。”
众大汉闻言,虽然个个神情不服不忿,却碍于老者情面,便禁声不言,喘着粗气,怒目看着堂屋。
等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堂屋内没有人搭腔,更是寂静无声,堂屋内寂静无声,更是没有人搭腔。老者心中疑惑,怕事情再起波澜,让扶留跑了无法交差,便回顾左右,喝道:“碗子辣,进屋探一探,请扶留出来,我们当面聊。”
“碗子辣”也是江湖黑话,意思是事情紧急,刻不容缓。
众大汉早已按耐不住,轰然答应。登时有两人快步走出,长剑出鞘,握在手中,神情严肃,显然对扶留也是十分忌惮,向堂屋扑去,势同猛虎一般。
小女孩吓得脸色又是一变,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只听堂屋内“阿弥陀佛”佛号声响起,紧接着便听到“哎呦”、“唉唷”两声,先前进屋的两名大汉,倒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时间溅起许多尘土。
两把剑从堂屋飞出,直擦入两名大汉头顶,切下他们头顶一片头皮,剑柄与剑鼻兀自摆动,两名大汉吓得齐齐怪叫,一人心里承受不住,竟登时晕了过去。
老者脸色铁青,咒骂了一声,看看左右。又有六人,掣剑在手,先后抢进屋去,只听得屋内“叮当”、“乒乓”几声,又是几声惨叫,那六人又被齐齐摔了出来,六把剑又是擦破六人头皮,钉在地上,微微摆动。
老者脸色阴郁难看,其余众大汉兀自咒骂不已,问候了扶留的十几代人,言语污秽不堪,听得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脸上一红,竟捂住了双耳,不忍再听。
老者阴狠之色,闪过眼眸,冷笑道:“即然扶留愿意做缩头乌龟,好的紧,我们就来看看,缩头乌龟是怎么变成烤乌龟的。”
老者一声令下,众大汉纷纷寻找可燃之物,点燃后便向堂屋扔去。老者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屋内渐渐生出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