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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过柳林路茫茫

桥,有着斑驳脱落的“灰皮”;也有着刚抹好的混凝土带来的新鲜感,新旧的岁月在桥身上错落交织。偶然的,几朵野花,一捧野草,也仿佛使它生机依旧,似一位摆渡的老人,将流过的水从此岸划划向彼岸的同时,见过水绕过盘突错落的槐树根;也感受过水裹挟的迎春的草种,缤纷的落花和斑菌附着的枯木。只是岁月更替,桥上的铁杆早已锈迹斑驳。

从桥下走过的人有从乡下过桥上高速赶往城镇的人,也有从城镇过桥换乡道进山林觅田园乐趣的人。他们都在桥下相遇,相谈,相走过。或许,渐渐熟悉了桥,也就不再感觉它的突兀,在人们行程中的不可或缺的“半截路”,一段过程。

“我小时候经常来这桥下的小溪里的石头下翻螃蟹,水草掩盖的泥洞中寻找虾的触须。有时候会路过螃蟹刚抓到鱼,好像“被'抓了个现成一样”,一动不动的在阳光下拿着鱼鳞反射的光做盔甲……”漪梦在桥上边走边对晨伟说到,手不自觉的往衣兜里越放越深。

“我第一次和母亲发现你赌气外出迟迟不归的时候,好像也在河边,只是不是这条河……”晨伟说着说着也渐渐地沉默了。

“是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也该走了,一直在别人家“添双筷子”,磕磕碰碰的也走到了今天。那年,他的母亲带我来桥上玩的第一次,桥很高,本来想像晨伟一样走过横斜在桥上的石梁,当他的母亲看见他和他的朋友像“山羊过独木桥”一样追着跑过去的时候,就立马叫住了我;那时的我也一个人跟着桥下渐行渐远的人一样走到了桥的另一边;现在,却心里一颤(脑子里闪过人影的时候)……“漪梦困惑的看着桥半山腰轻纱一般的雾。

下桥的山路很崎岖,也很窄,沿路的果树林种在梯田一般的丘陵上,夏秋之交茂密的枝条也会勾住一两个行人的衣衫。此时,从山林里传来了小孩的哭声;“你看你,说了不要去馋果子,都还没熟透;树上,刺儿也多……”一旁的大人一边搓着小孩的胳膊,一边吹着,也一边说着。旁边大一些的孩子(好像也参与了一样)也七嘴八舌的“我家的梨就没有熟透了之后才吃的,要等熟透了,怕是和山上的毛桃一样只见花和叶了。”“你看你,哥哥没个哥哥的样,看你弟弟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他上树”说着,大人就放哭着的小孩在一旁去追个几步做了个鬼脸就跑了的“哥哥”了。

在山路转弯处,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女孩看着手里刚在桥上让男朋友拍的照片;“你觉得那张好看呀?这张显得我好矮呀,这张背景里的桥差了些延伸感,这张……”还没等女孩说完,男孩就拿出一样好像准备很久的东西,“哇,真好看,你啥时候帮我拍的呀,这裱的真好看;”男孩摸了摸后脑勺说“我觉得还能拍得更好看,你看这片花海背后的山林在那时候一层一层的颜色……”“其实,你刚才帮我拍的,角度选得挺好的,”“你喜欢就好,咱们走吧!”“嗯。”当他俩走过一座小土包的时候,男孩说“你怎么靠我越来越近呀?累了吗?咱还差一段路就到家了,坚持。”女孩小声说道“我不想离你越来越远,就像……可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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