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休曼再次睁开眼睛,已然是次日的清晨。
经过大半夜的“坎坷劳累”,把帕瑞·诺依尔背回他的寝室,看了看地平线彼端虽还未露头,但已经透过来丝丝缕缕阳光的黎明,休曼还是选择回自己的房间睡一会。
明明睡眠的时间可能还不足一个小时,休曼却好像已经消化掉了所有的劳累似的,元气满满的从床上坐起来。
——早知道这样,昨晚应该喝杯热牛奶,做20分钟的伸展运动就好了……
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随后休曼注意到了倚靠着自己大腿的贾兹。
「真是的……昨天晚上你要是在的话,我也用不着那么辛苦了~」,轻声地在贾兹耳边抱怨了一句,看着他的耳朵因为自己的气息而敏感的煽动了两下,休曼露出笑容。
休曼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给贾兹调整了一个大概比较舒服的姿势,就出门了。
关上门,左右环顾了一下,休曼满意的说道:「不错,不枉我特地给那几个家伙下手重了一点,没有别人监视的视线,感觉比平常都轻松了很多~」
昨夜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被帕瑞·诺依尔关起来的事件,休曼把所有人都强制催眠了。
被催眠的当然不仅仅是帕瑞·诺依尔和奥尔丽雅他们,还有宅邸里所有的佣人,其中参与过监视休曼的几个家伙则被休曼重点照顾了一下
——他们大概直到中午都不会醒的。
愉快的伸了一个大懒腰,休曼蹦蹦跳跳的向宅邸里的固定方向走去,「啦啦啦,啦啦啦~诺伦酱今天有努力练剑吗~」
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休曼蹦蹦跳跳的向老地方走去。
然后……
——啊,诺伦酱也是被“重点照顾”的人之一来着……
少女的挥剑声第一次缺席,绿草与阳光依旧在这处偏僻的空地上闪着光,在这其中,
休曼孤单单的坐在草地上,无聊的数着地上的蚂蚁……
……
……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来,纯白的光穿过清澈似无的玻璃窗,打在房间中心的床上,透过半透明的丝质纱帐。
纱帐上被精心绣刻的图形消磨掉丝丝光线,在床上映出花瓣与天使的身影,带来一种仙境一般的朦胧感。
在这美丽的花瓣与纯洁的天使的簇拥之中,少女睁开了她翠绿色的眼瞳,平静的看着上方绣着金花纹的红色蓬帐。
良久,好像是终于从迷蒙的睡意中彻底清醒,她从柔软的蚕丝被下伸出双臂,向头顶伸展着纤细的臂膊,然后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
注意到了已经照进纱帐的阳光,奥尔丽雅轻声呢喃:「奇怪,怎么今天这么早才醒来……
得赶紧起来才行,赶不上早餐的话,外祖父该生气了。」
虽然这么说,但温暖的被窝即使是在春末的清晨,依然有把人封印在内的能力。
奥尔丽雅把蚕丝被向上拽了一下,把除了脑袋以外的身体全都藏进被窝里,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事一样,少女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身体也不由得蜷曲起来。
——不过,就算我睡过头了,诺伦出去晨练之前应该也会叫我起来的吧?
——真是的,都怪她,害得我差点睡过早餐!
在心里任性的把错都归结到好友的头上,奥尔丽雅气呼呼的哼哼了两下,然后又笑了起来。
身为公主,她也只有每天早上起来能任性一下了。
不过最近和炼金术师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行!身为公主,一定要随时保持端庄的样子才可以啊!
奥尔丽雅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一把劲,随后正要起身。
「呀!」
突然,奥尔丽雅惊叫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的脚碰到了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
于是她赶紧坐起来,掀起被子。
是一只胳膊,一只带着臂铠的胳膊伸进纱帐,搭在奥尔丽雅的床边,刚才她脚尖碰到的坚硬而冰冷的东西正是那金属的臂铠。
发现有一只手不知何时竟然伸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奥尔丽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似的抖动了一下。
正想要大声呼救时,她瞥了一眼那只手臂,然后认出来,那不是诺伦的铠甲么!
奥尔丽雅把正要喊出来的求救止住,仔细辨认了一下,这确实是诺伦的手。
「真是的,诺伦你干嘛要吓我啊!」,她有些生气的嘟起嘴巴,然后用小脚丫踹了一下诺伦的手臂。
砰。
是金属铠甲直接砸到地上的声音,奥尔丽雅一下子愣住了。
「诺伦?」,她掀开帘帐,探出身体。
「诺伦!你怎么了?!」,看清了外面的情况,奥尔丽雅惊慌地叫了一声。
像往常一样全身穿着铠甲的诺伦,此时正趴在奥尔丽雅的床前,除了之前一直搭在奥尔丽雅床上的左手,诺伦的右手上正拿着一把出鞘的钢剑。
她就以这幅姿态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对奥尔丽雅的呼声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失去了意识。
或者是死……
奥尔丽雅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脚趾勾到了纱帐,纯白的美丽纱帘被扯了下来。
然而奥尔丽雅完全没有时间去在乎纱帐的事了,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用力的把诺伦翻了个身,然后让她靠在床边。
大概扫视了一下,奥尔丽雅没有在诺伦身上发现血迹,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于是她稍微冷静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大门,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但外面也没有人影,门大概是诺伦本人打开的。
再次确认了门外没有其他人,奥尔丽雅伸手把诺伦骑士的头盔摘了下来。
「呼……」,她松了一口气,「还有呼吸,还好还好。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
「这大概是诺伦因为感觉到有什么危险,拿着剑冲进我的房间想要保护我吧?」
毕竟身为公主,对类似的事并不陌生,奥尔丽雅一下就判断出了她的骑士为什么在她的房间,这也解释了房间的门为什么是开的。
「可是,危险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