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然站起来,扯了扯藏青色旗袍,笑语吟吟:“非初哥哥,你今日怎么又来了?”
孟非初走了过来,言语温和:“那日你跌落水中,到今日看样子是好透了。不然我这心里总难安定。”
说完,他伸出手拉想握住顾流然的手,可她现在又怎么会接受孟非庭的深情,只有不露痕迹地将手移开了。
“好倒是好了。就是整日在府里有些乏闷。想出去听听戏。”
孟非初看向顾流然,这次跌落水中后她修养好了,看起来又要漂亮了几分,不由得心里一动。
“既然这样,然然你想去听戏我带你去。黄庭栏怎么样,那里的黄老板嗓子可是一等一地绝。他唱《桃花扇》能绕梁三日呢。”
“那就今晚去听《桃花扇》。吃了晚饭叫月儿一同去热闹一点。”他们在一起,她才好在没人打扰时办正事。
那孟非初却从怀里拿出个陶瓷做的小鸭子放在她手中。
“我看别叫简月了,我听说伯母误会我和简月了。然然,我这心里可是只有你,你要相信我。”
那小鸭子憨态可掬,孟非庭又眼里真诚。
顾流然只有敷衍地回复:“非初哥哥,我知道你二人无事。只是通过这件事我也想通了,男女有别恐怕让人说闲话。”
“怎么,然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我二人青梅竹马想不到因为此生了嫌隙。”
他神情哀伤,仿佛受了多大痛苦。就是这样让人有负罪感,可她不会忘了他沉迷美色,花天酒地,还嫌弃地将毁了脸的她扔进柴房三年。
“不是这样,昨晚母亲也提点了我。我们顾家作为这北方十三省的首富,我行事都要有个规矩了。孟公子,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她说完,小女儿态地向湖里扔下一枚瓜子,很快就有鱼儿把那瓜子给吃了。
“既然这样,那就等你我二人成亲以后再说。”
孟非初想得倒是挺好。他出身这北城的第二富商孟府,做的是丝绸生意,开了成衣铺子。娶了她,不仅可以得到丰厚嫁妆,还能将他庶出的地位提高,依托她的刺绣手艺提升名气,将两家的财产都笼络到手中。
她给他绣了这么多年,后面冬天手受了冻,没有及时医治,绣不了花样了,就被他像条狗一样扔了。
“成亲?非初哥哥,我有时真有些怕。父亲若是让我嫁给宋家联姻怎么办,那宋家的三公子也正到了成亲的年纪。”
她说完瞧着孟非初,他脸上显露出来的竟然是在琢磨的样子,仿佛是在权衡利弊。她和宋家,他肯定会选择对他更有利的。
“然然,若是我俩在一起了,这门亲事不就定下来了。”
“在一起?我们以前不都是”
孟非初嘴角露出笑意,眼神暗示性地看向她:“我说的是男女之事。”
“那容我考虑考虑。”
旁边孟非初以为奏效了,脸上笑意更浓,只有顾流然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