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群兵干嘛?他们啥都管不了,打那狗官!”人群中传来一声呐喊,随后百姓手里的东西就全向那城主打去。
有的手里没拿东西,就去旁边的菜贩旁买点鸡蛋,白菜之类的,疯狂的砸了上去。
“你们这群贱民!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还看什么!给我都抓起来!”城主被砸的气急败坏,冲着官兵大声嚷着。
官兵就像木头人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任凭百姓继续发泄。
“欧阳城主,您行事是否太过嚣张?”玄家家主在一旁看到他对百姓不尊重的样子,心里就有一团火,直接顶了过去。
欧阳城主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玄家家主,轻蔑的撇撇嘴,高傲说道:“怎么?你有意见?我是城主,我愿意!”
“你身为父母官,应该处处为百姓着想,而不是想着如何挤压他们!”玄家家主有些恼怒,教训着他。
“他们命如草芥,生来就低贱不已!”欧阳城主的嘴脸让众人都恶心不已,百姓的骂声更激烈了。
那少城主走到人群中,找了个骂的最厉害的,抬手就是一嘴巴,打的那人直直向下摔去。
周围的百姓看到了他的作为,心里都不免有些害怕。
初然站在一旁,想起拜师时风谏的话,心里有些心疼和气愤,快步走上前,蹲在地上,拉起那百姓的手,给他把脉。
季遇也随后,满脸冰霜,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火气很大,他不会医术,帮不上初然帮,回过头把那欧阳少主打了一顿,直让他嗷嗷直叫动不了了后,才起身没有动作。
百姓看到二人,都感动不已,一句又一句的夸奖着两人。
“您是千金大小姐身体娇贵,不需要为我家儿子如此的!”人群中一个大娘开口道,她一身麻布衣衫,看的出来是清贫人家,而初然穿的是锦缎,在人群中和他们是不同的。
“生命在医者眼中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意外。”初然将从空间配好的药材递给那位大娘,还嘱咐道。
季遇听到她的话,冷峻的眉眼也柔了几分,心头那种密密麻麻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老婆子真是感激不尽!”那大娘接过药材,连忙道谢,眼眶里还含着泪珠。
“不谢。”初然的态度平淡,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群中因为初然和季遇又引起了一番轰动,一时之间百姓对他们两人都感激不尽。
欧阳少主被季遇打的动弹不得,被下人用椅子抬着去了药堂,走的时候目光都不敢对上季遇,生怕他一生气就又打他。
这边的城主大人却还在和玄家家主争吵不休,甚至还将一些陈年往事翻了出来。
寂独在旁边帮着玄家家主吵架,它是魔兽,虽然开了灵智,但总是比不过人类的奸诈,以至于对面的城主拐着弯骂它都听不出来。
玄宇霖受了伤,话都说不明白,自然只能看着热闹。
后来初然和季遇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二人都不擅长吵架,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百姓是国之根本,若是没有百姓撑着,这国也昌盛不了!”玄家家主怒吼道,旁边的人们都激动的迎合着。
“他们低贱如蝼蚁!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间!”
“我呸!你个狗官!我们要上京禀告王!”人们都听着他们的对话,每一字都清晰的落在他们的耳朵。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不是闹着玩的,如今百姓怨怼积攒到一定程度,马上就要爆发了。
“上京上京!你们这群愚蠢无知的贱民总是说这废话!有什么用!”那城主的嘴脸看了就让人作呕,肥头大耳,大肚便便,显得旁边身体强壮的玄家家主更加硬朗几分。
“欧阳浔!”玄家家主直呼他的大名,实在是被城主的一番话气的寒了心。
“我念玄家是云城大户,才给你面子,饶过你刚才无礼之罪!如今你又直呼我全名,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欧阳询的吐沫星子满天飞,玄家家主嫌弃的抹了一把脸。
“我倒是要看看欧阳城主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了!”一番话钢到极点,丝毫没有畏惧,围观的玄宇霖鼓起掌来,可把那城主的脸给打的啪啪作响。
“哼!你等着瞧!”那城主看到玄宇霖想起自己儿子,回头没有找到他,就带着那一队兵“风光”的回去了。
他来就是听说儿子被人打了,来给撑场面,谁能想到玄家家主在这里,场子没撑成,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可真是要气死他了。
他走后,玄家家主主持大局安排百姓都离开了,又带着玄宇霖初然他们回了玄家。
一路上玄宇霖都围在寂独和初然面前,云城偏僻,很少有外人前来,而玄宇霖接触的外人更少,所以对于初然和季遇他很有好感。
一直都是他嘚嘚的说个不停,偶尔寂独陪他说几句,但这少年嘴太贫,到了最后寂独也不理他了,就让他自己叭叭。
初然和季遇并排走着,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对于玄宇霖的贫嘴都当作空气,虽然存在但不理会。
“你们这次来东幽做什么?来玩的话我可以陪你们!正好学究这几天的课我也不想上!”他们到了玄家大厅后,玄宇霖坐在座位上,大大咧咧的,有些主人气派的招呼着他们。
“我们玩几天就走。”寂独不客气的又抓起糕点,回答着玄宇霖。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想好去哪玩了吗?有没有人陪同啊!”玄宇霖冲寂独使着眼色,想让寂独开口他好名正言顺出去玩。
“你快老实点吧!你给老子惹出那么多的祸,孙学究的课也不上,天天去那擂场打揍,你这不是脑袋缺弦吗!”玄家家主破口大骂,还不知轻重的往玄宇霖身上招呼着。
玄宇霖身上本就有伤,又被他爹打的嗷嗷直叫,整个大厅都是他的鬼哭狼嚎。
“老爷啊!霖儿可不能这么打啊!”厅外又传来一声高嚎,是个女人声音。
初然被他们的吵闹整的实在烦心,可寂独看上瘾了,还不着急走,她也只好坐在原位看着这场闹剧。
“娘!娘!啊啊!救命啊娘!”玄宇霖看清厅外的来人,就向那妇人身后躲去。
妇人身着深绿色外袍,素簪盘头,身上未带任何金银珠宝,但全身上下却是掩盖不住的贵气。
那妇人长相倒是温婉可亲,看样子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
初然将她打量一番后,得出这几个结论,这妇人的嗓门着实太大,还没入厅的时候那声音就已经传到众人耳边,如今进入大厅,她的声音更是清晰响亮。
“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这个逆子,成什么样子!真是气煞我也!”玄家家主的手都有些颤抖,就开始指责起那个妇人全然不管大厅内是否有外客在场。
“老爷,这客人还在旁边,就等私下无人的时候在收拾他也不迟!”那妇人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不,家主碍于情面,的确没有在教训玄宇霖。
“实在抱歉,来我这做客一场还让你们瞧了笑话。”玄家家主拱手作揖道歉。
“哎呀!玄策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也放在眼里了,不在乎不在乎。”寂独大气摆摆手,他其实还挺愿意看热闹的。
初然的确有些嫌他们吵闹了,但寂独已经说了话,她我不想落了人的面子,也跟着点头。
“我姓陈,你们岁数与霖儿相当就叫我陈姨就行!”那妇人也是个豪爽之人,见到初然二人都热心至极。
“陈姨。”
“陈姨。”
初然和季遇都拱手叫了一声,该有的礼分还是要有的。
“那边接待厅饭菜都摆好了,我寻思你们在这边迟迟不过去,就来催催,现在过去都用膳吧!”陈姨招呼着他们前往接待厅。
她和玄策则跟在几人身后,嘀嘀咕咕着,这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初然季遇耳朵里。
“那欧阳老狗贼又找你麻烦了?”
“别提了,一提就一肚子气!”
“今儿又是因为什么啊?霖儿惹到他家公子哥身上了?”
“他家那少主看上前面那丫头了,结果让那小丫头和旁边那小伙子给打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不是玄家人,打得又是少城主,怎么你就又能惹上城主呢!”
“后来那死孩子叫他爹来了,那欧阳老贼又对百姓不尊重,我们就骂了几句,也没起争执。”
“这可怎么办?你和他骂起来了?城东那一趟铺子的税收又要增加了!这些年那面的盈利就不好,如今…可真是急死我了,老爷你这事办的糊涂啊!”
陈姨对玄策耳提面命,她一想起自家铺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玄策也无奈,他们家和城主历来关系不好,偏偏城东那些铺子都是欧阳家的地方,对于这点,他们平常都要夹起尾巴做事。
初然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复杂的关系,可这些与她无关,她在此停留几日就会离开,所以她并未将他们夫妻二人的话放在心上。
她如今需要的是历练,而不是出来贪图享乐,她还有原主的仇没有报,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