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陈晓康,十八岁,就已经是个准爸爸了。去年冬天举办的婚礼,娶了陈父同僚的女儿,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前几天得知大嫂怀孕三个多月,可把全家高兴坏了。将大嫂当成重点保护对象。
“你嫂子也很担心你,不过碍于她现在特殊情况,不方便来见你,特意交代我也把她的礼物一同带来。”
二哥陈晓东在一旁吐槽:“不是来妹妹这里探病的么?某人怎么满脸喜气的样子?”
他十六岁,刚定了亲,定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女儿,准备明年春天完婚。
严格算来,二嫂这样的家世嫁给二哥算是低嫁了。就像老太太为陈晓云寻觅结婚对象要找门户比自己稍低的人家一样,很多人家为了自己的女儿婚后过的轻松点,都会这么考虑。何况二哥不是长子。他可以从家里继承一部分家产,对家中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却少了很多。
户部侍郎家也是看中了二哥,家世简单清白,为人谦和义气。
况且他已经考中了秀才,届时就算不能再进一步,也能靠着岳家找一份好的差事,总归是衣食无忧的。
“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可知他未来的夫婿竟是这样一个见不得别人比他过得好的小人?唉!多好的一个女子啊,谁知命运偏偏安排你嫁个小肚鸡肠之人。可悲!可叹!”
大哥没有参加科举考试,陈父准备让他走举荐的路子。在他婚后就一直带他出席各种应酬,锻炼他的交际能力。如今看来成效显著——他跟二哥斗嘴不会落入下风了。
二人从小就这般互相斗嘴,这么多年也从没有真的生气过。他们不在长辈面前吵闹。怕被别人说轻浮,只有在自己妹妹这里才会这般放松自在。
看二哥又要开口反击,李怡赶紧抢在他前面开口:“两位哥哥,云儿很好奇,这次给云儿带了什么礼物啊?”
“二哥前日出去,看到一把团扇,做工精细,画风别致,就买了两把。你且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样式?”二哥说着竟然有点脸红。
脸红什么?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打趣道:“我看这把扇子嘛……”边说边观察二哥,等把他的胃口吊足了才又续道:“二嫂肯定会喜欢的!”
“哈哈哈”,此语刚落,凉亭里众人都笑了出来。
“你这个促狭的丫头!好心送你扇子,却这般打趣我!看我以后还送不送你东西。”
“好二哥,切莫生气。”李怡见他真要恼羞成怒,赶紧讨饶:“云儿从来没有见二哥那么紧张的样子,才一时玩心大发。对不起。”
“你可别说道歉这话。本来就是他心怀不轨,买了两把扇子,一把送你,另一把肯定是要偷偷送与那赵小姐。”大哥安慰完李怡,又严肃对二哥道:“这扇子可不能乱送,今儿个幸亏是送给妹妹,要是送给赵小姐,非被说成孟浪之人不可。”
“这扇子可有何不妥?”二哥紧张问道。
李怡也好奇的仔细打量手中之物,就是一把精美的扇子,并没有特别之处。
“你看扇子下方的玉坠,是一朵云的形状。”陈晓东跟李怡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茫然。
“通常扇子下方的玉坠,都是圆形。这你们知道吧?”大哥一副“你们很傻,求我揭秘”的语气。
李怡配合的点了点头,连声催促。
陈晓康见吊足了二人胃口,继续道:“前朝有一段时间流行这种以云朵式样为吊坠的团扇。式样新颖,很受追捧。后来,有一个穷小子,喜欢上了富家千金,他送了这种式样的扇子给那小姐做定情信物,诱拐她跟自己私奔。后来被那小姐家人发现。那家人气恼自家女儿与人私相授受,将那小姐逐出家门。这个故事流传开后,再也无人敢用这样的吊坠做装饰了。”他一口气说完一个故事,端起桌上的茶润了润嘴唇,并没有喝。
“幸亏大哥提醒!不然我就要贻笑大方了。”二哥明显有些后怕。他看着李怡手里的扇子有些尴尬:“这个给你也不合适,妹妹还是丢了吧。我另外寻好物给妹妹。”
李怡笑:“这扇子我可喜欢的紧,二哥既已赠予我,便是我的了,是丢是留你可管不着。”李怡怕他担心,又补充道:“扇子本身没有错,是这吊坠有问题,回头让我们心灵手巧的小红帮忙换了去,这下你可放心?”
小红赶紧附和:“请二少爷放心,待回去,小红立刻把吊坠取下来。”
“大哥,你给我带了什么?”李怡佯装好奇来转移话题:“是吃的?用的?还是把玩的?”
“哈哈,都不是!这下你可猜不着。”大哥孩子般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