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古筝课回来以后,母亲就带着小江月去买衣服。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挑的江月眼花缭乱的,但是最吸引她的还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那个是不是魏叔叔啊。”
张玉芝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有着一点大肚腩的男人,他身边站了一个身材纤细的年轻女子,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脸上挂着一抹明亮的笑容冲身边的男人说着些什么。
张玉芝皱了皱眉,拉着女儿的手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江月被母亲拽着连走带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那个男人不是魏叔叔吗,可是不管是不是为什么要拽着自己跑这么快啊。
“妈,慢点......”她连喊了好几句以后,母亲才松开她的手在商场门口停了下来。
张玉芝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气喘吁吁的女儿,刚刚是她心急了,可是女儿太小了,她还不想她这么早就看见这世界的不美好。
“妈,魏叔叔......”想了想母亲刚到行为,江月觉得还是不要和母亲继续这个话题为好,所以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梦里的事情,“妈,我回去的时候能去秋千那坐会儿吗?”
张玉芝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手机。
那天下午,她看见的那个女孩就是坐在这里荡着,晚上的时候自己就是在旁边的那个花台边坠入深渊。
她跳下花坛,站在自己落下的位置跳了跳,坚实的地面跳的她脚板有些发麻。
确定这里没什么有可能陷下去无名黑洞以后,她便喊上母亲回家了。
到家以后,母亲又照常问了些学习方面的事就放她回自己房间了。
坐在飘窗上,透过窗户的玻璃她呆呆的看着楼下的秋千被一群小孩子围绕着玩耍,脑子里满是那个恐怖的梦境。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心脏的剧烈跳动加上强烈的好奇心让她又一点点的探出个头来观察。
房间里熟悉的蓝色墙壁和吊灯让她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但是不小心瞥到旁边的衣柜,她还是忍不住想,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些什么可怕的魔鬼。
盯着柜子看的她越想越害怕,甚至开始想象这里面的魔鬼会不会趁自己睡着以后冒出来一点点吃掉自己。
突然,一阵惊声尖叫驱走了她的恐惧,她赶紧推开门跑去卧室找自己的父母。
那个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女人的尖叫声结束以后还有嘶吼的哭泣声音,期中夹杂着她熟悉之人的声音,好像是她的班长,那个骄傲的姑娘。
“月月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头顶是母亲温柔的抚摸,她稍稍的安下了心。
女人恐怖的尖叫声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就像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一样。
她睡在父母中间,完好的度过了晚上。
第二天上学,江月发现班长的位置空了,同学们说早上的时候就看见她妈专门过来给她请假了。
真羡慕有这么一个母亲,专门给她请假让她在家里玩,不过也是,班长成绩一直很好,就算请这么两头假在家里玩也没什么关系。
“江月同学,你的作业呢?”花叶出现在她的眼前摊开手,她的身边是一打厚厚的数学练习册。
被花叶这么一问,江月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关顾着玩,忘记写完这项作业了。
她扬起脸,,搓了搓手,略带献媚的对花叶笑了笑,“你看咱俩关系这么好,能不能稍微宽限那么点点时间。”说着,她大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搓了搓。
“你觉得呢?”花叶板着张铁面无私的脸拍了拍她旁边的练习册说道,“要不你试试看?”
“我......”犹豫了半晌,她决定这张脸就不要了,“那我试试看?”
花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抱着练习册晃到其他地方去收作业了。江月在花叶背后比了个爱心的手势,赶紧从包里翻出作业打算完成,却发现作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
她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为了早点完成作业好像还把练习册带去上古筝课的地方了,现在爸妈都在上班,估计有点忙。
这才第一次上课就要麻烦人家老师给自己送东西会不会有点不太好?看着还在远处假装收作业的花叶,人家都这么帮自己打掩护了,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实际行动就显得有点对不起人家了。
自己家从小就管的严,身上根本没什么通讯工具,她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看着书的武奕犹豫了一下,叔叔阿姨还有自己父母都对这家伙那么好,他身上应该会有吧。
可是这家伙如果不借怎么办,那不就很尴尬了,想了想,她决定豁出去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要是这家伙不借自己再想办法解决。
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同学看着自己也以后,她才悄悄的挪到了武奕的身边去。
武奕全程将她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在了眼里,却见这家伙突然弯着腰,左右张望的跟个小偷一样靠近了自己,怎么滴,和自己说话就是那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跟做贼一样走路吗?
“喂,你有没有那个东西啊?”江月说着还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他的课桌。
武奕一瞬间脸就红了,这时间也太早了吧,自己回去该怎么跟叔叔阿姨说这事,虽说年纪还不大,但有些事情他也已经在懵懵懂懂中明白了。
“你来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用颤抖的语气说道、
“来什么?”江月反而被武奕的话问的一懵,自己要的是手机,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那你要什么?”一听江月说这话,武奕就知道自己是误会些什么了,可是她要的不是那个东西,那她跑过来找自己还能要什么东西?
“手机啊!”江月这是第一次发现武奕原来这么笨,自己都那么明显的指着他课桌说话了他难道都还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就他课桌里出来一堆看不懂的书和手机以外难道还能翻出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武奕整个人的神色都显的有点不太自然,刚刚说的那么模糊,害得自己都想偏了。
可是一想,武奕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江月拿手机去打算给谁打电话,她脑子里也就记得那么四个人的电话号码而已,她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
所以他掏手机的动作也犹豫了一下,“你打算给谁打电话?”他假装毫不在意的问道。
“给我古筝课的老师啊!”江月回答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你记得号码吗?”武奕反问道。
这时,江月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老师的电话号码,怎么给人家打电话,更不要提让人家给自己把作业送过来了。
“那怎么办啊!”江月哀叹一声,难道自己就要辜负花叶给自己拖延的时间了吗?
“你先说说看怎么回事。”看江月这情况好像有点着急,武奕还是好心好意的打算出手看一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我作业忘带了。”看着武奕的眼神,江月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在你古筝老师那?”
“嗯。”江月觉得更加心虚了,自己该怎么说是自己记性不好才把本子丢那里了,他要知道了一定会狠狠嘲笑自己的,一想到那场面她就有些无法想象后果。
“江月,外面有人找你。”花叶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江月的母亲她认识,可这个人是谁?还把孙迎秋送过来了,要不是看她手里拿着的确实是江月的练习册她都不想帮忙喊。
江月和武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疑惑的味道,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他们认识的人还有空到学校来找她,不会是什么人贩子吧,可是学校这么多人,还有保安叔叔,那人不会胆子这么大,直接在学校动手吧。
班上由于还没上课都是吵吵闹闹的,都是小孩子大家自然也没什么警戒心里,只当门口是谁的家长找过来有什么事。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说着武奕就站起身来,主动牵上江月的手走了出去,他倒是要看看,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她的人。
走到门口一看,江月才发现还真不是什么人贩子,那是自己古筝课的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学校,发现自己练习册落下给自己送过来了。
一瞬间她看着老师的眼神就如同救世主一样,多谢老师来的及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不然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挂了。
“谢谢李老师!”江月大声对老师道谢。
李老师笑着轻轻摸了摸江月的头,眼神却是看向了教室里的孙迎秋。
“自己下次要小心哦。”
“好!”李老师和江月没多说两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拿到作业以后,江月就甩开武奕的手径直回去补作业了,只留下男主一人陷入沉思,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好心给江月把作业送过来,他可不认为一个补习班的老师会这么好心,会帮一个只是第一次教的学生送作业。
望着那个什么也没想到只是单纯补着作业的江月,武奕第一次怀疑自己一直让这个家伙怎么单纯下去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武奕的担心江月全然不知,她现在还醉心于自己的数学作业不可自拔,花叶是怎么做到那么厉害还当上数学课代表的,这点她不得不佩服。
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只有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废,感觉不管什么事情,什么都不会,什么事都需要依靠他人才行。
“江月,想什么呢,你作业呢?”花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练习册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那又涨了厚厚一打的练习册,江月不得不怀疑,现在全班是不是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没完成作业了。
“我.......我马上就好。”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就立刻开始低头完成手中的作业。
好不容易作业作业完成上课了,老师又把江月喊上了讲台,原因是江月的作业完成度太差,很多地方都有字迹潦草的地方。
回家以后母亲问起江月今天发生了什么,江月自然将这件事情隐去了,那个给自己送作业的老师也被江邹坤他们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不然他们或许也会早点察觉到些什么东西。
直到第二次去上课,江月才有机会当面谢过老师,也正是这一次,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孙迎秋竟然和她一起报名参加了李老师的补课班。
孙迎秋仍然像个傲娇的孔雀穿着公主裙昂着头到处炫耀。
“这条裙子好好看,在哪买的吧,一定花了很多钱吧,你父母一定对你很好吧。”一个同为古筝班的女生羡慕的说道。
“也没多贵,只是妈妈说我穿着好看就给我买了。”孙迎秋假装毫不在意的炫耀道。
“你妈妈对你一定很好吧,而且一定是个大美人,眼光也好。”另外一个女生看着裙子眼睛都要放光了,不想自己母亲一样,自己喜欢的从来不买,每次买的衣服都特别丑,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让自己穿的好看一点。
江月虽然也有些羡慕。但是却没有靠近,因为她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孙迎秋好像很不喜欢自己,每次都要和自己作对。
“对了江月是我的同班同学,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她,她有点不喜欢说话。”说到不喜欢说话这几个字的时候孙迎秋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为了保护江月的自尊心,故意不让她听见一样。
但是哪怕如此,江月还是听见了,对于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说自己什么不喜欢说话意思不就是孤僻嘛,自己到底是不是孤僻自己知道就好了,管他那么多人知不知道。
围着孙迎秋的那些人都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江月,满眼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