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思索无果后,只得自顾自地一人独饮,这时,楼上下来一位小厮,身穿深蓝色布衣,这是四层之上的小厮特有的服侍,天香楼为了区分顾客的身份地位,每一层不仅装饰不同,菜品不同,就连服务的侍女和小厮的服侍也是不尽相同,越高的楼层,小厮的服侍都越华丽。
一至三层都是灰色布衣,至于四至六层,则换成了材质较好的深蓝色布衣,七层之上则已经是绸缎在身,据说传闻中难得开放的第九层,就连小厮身穿的都是修士才有的道袍,水火不侵,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排场!
当然,这些都是昔日和黄胖子喝酒的时候,他醉醺醺地告诉九重的。九重一直没在黄胖子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修为,否则以他的修为,若是想在四层之上喝一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小厮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九重所在的方向,立刻面带喜色地小跑向前,来到九重跟前后,抱拳行礼道:“贵客可是仙人醉当铺的东家酒先生?”
九重放下手中的小杯,不解对方何意,询问道:“在下就是仙人醉的东家,不知是有何事?”
“太好了,酒先生,六楼的一位先生想请您上去一聚,他托小的带来一句话,请君一杯酒。”
请君一杯酒?九重迅速回忆起先前进来的那些人中可有人特别关注了自己,可是发现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带路吧。”
见想不出此人是谁,九重决定亲自上去一见,于是在一群误以为九重和他们一样仅是凡人的羡慕眼光中,一步步踏上了阶梯。
九重一层层看了过来,心中不由感叹,难怪那个黄胖子说一层一重天,这天香楼不愧是数百年来凌京的第一家酒楼,这每一层的差距都是肉眼可见,从一层的精致装饰到二层的奢华,三层的古朴,越往上,装饰之物则开始加入灵物,哪怕是一些盆栽也已然换成了灵植,有的灵植更是价格不菲,在这里不过是给客人欣赏之用。
九重心道,看来这天香楼背后的东家比我想得要更加有实力,黄胖子不过是一二层的主厨,一年的收入就比得上一些三品官员的俸禄,可见天香楼的消费有多高。
来到第六层后,九重看着四周云雾般的美景,似是来到了仙境般,此刻的景色已经不输一些世家和中等宗门,不知更上面的楼层又是如何?
九重自是不知,此刻的他心思也已经不在楼内的美景,而是看向第六层一间间小隔间,每一间都有着隔离神识的灵符,九重若想强行打探,神识自是能穿破灵符,可这样很容易惊动房内的主人,今日太多高阶修士的到来,让九重不得不小心对待。
小厮领着九重来到一间厢房前,行了一礼道:“酒先生,客人在里面等您,小的先走了,有何吩咐您随即说,小的伺候着。”
九重点了点头,随手扔了一个小元宝,便推门而入。
小厮慌忙接住,面露喜色,原本他想着里面的贵客已经给过小费,没想到带个路竟然还能在得到一份。就是不知为何这酒先生也不像差钱的主,偏偏要在那第一层喝闷酒?小厮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疑问强行从脑袋里抹去,这些可轮不到他来操心,轻声哼着小曲朝着另一侧走去。
九重看着屋内身穿狼皮的男子,久久没有说话,半响才发出迟疑的声音:“二师兄?”
正坐在九重对面,满脸胡渣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面色冰冷,双眼却已经被泪水充盈,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缘故,愣是没掉下一滴泪。
许久后,才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九重叹了一口气,坐到了男子的对面,拿起身前的一杯酒,也是仰头一口喝尽。
两个人就这般一杯酒一杯酒,足足喝干了桌上的六坛酒,这才沉默了下来。
九重忍不住率先开口道:“其实那日后,我便失去了记忆,此后很久,足足七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直到我查出了自己可能的身份,可却相信不了,我的容貌和气息都改变了,我总觉得我查出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坐在九重对面的不是别人,是昔日蜀山的第二柄剑,无情剑仙,秦霜。
秦霜看着九重,一字一顿说道:“若不是百年的师兄弟情谊,我也不敢肯定你究竟是谁,我只知晓你应该是蜀山门人,没想到,你竟是,你到底是哪一位师弟?”
九重叹了一口气,“我可能是莫生离吧。”
“可能?”秦霜显然不理解九重此言的意味何在,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九重,连连摇头:“不,你绝不可能是五弟,无论是你的功法还是你的神识气息,都不是五弟,你究竟是谁?”
说到这,秦霜一挥手将这片空间原本笼罩着的光罩加厚了几层,冷眼看着身前这陌生的面孔,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我劝你还是不要骗我为好,我的几个师弟都是我从小带大的,每一个我都熟悉得很,你究竟是蜀山哪一位弟子?你是谁也不可能是七剑中人!”
九重看着愤怒的秦霜,面露无奈之色,这份无奈不仅仅表露在脸上,更是笼罩了他的全身,整个人的气场从刚进来的从容不迫到此刻,可以说是失神落魄!
秦霜注意到九重此刻的状态很是不对,突然心头没由来地感觉对方并没有骗自己,这个念头一旦兴起,便无法压制住,加上他十年来对师兄弟的同门之情和思念之情,顿时开始内心反复询问自己,可自己查探之时,却又发现对方真的是自己第一次所遇之人,这让原本气势逼人的秦霜也为之一愣。
九重无精打采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秦霜,轻声说道:“我若是说,我并不知道我是谁,你信吗?”
秦霜点点头,对于这件事,他不用怀疑什么,从对方平静的表情和神识波动来看,对方应该是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记忆。
秦霜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阁下若真是我蜀山弟子,可还记得蜀山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