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浴室里面传来乃棠的声音。
“我在,怎么了?”他现在有点过度紧张。
“可以帮我拿一下睡衣吗?在衣柜里。”
方才程煜直接就把人给送进浴室了,什么也没拿,这会儿她洗完澡才发现没有衣服。
笃,笃,笃。
程煜曲起指结,敲了敲门。
眼前的门缓缓的开启一条缝,一只白皙如藕的手伸了出来,上面还缀有几颗未干的水珠,所谓的绕指柔,怎么也该是这样的一双手吧。
“程煜?”迟迟没有衣服递过来,乃棠轻呼他的名字。
程煜才将手里的衣服交到那只手里,看着面前的门缓缓的合上,他伸舌顶了顶后牙槽。
乃棠出来的时候,就只见程煜坐在椅子上,“他们走了吗?”
“嗯。”程煜轻应了声,随后起身,让乃棠坐在床上。
拿了医生留下的药,坐在她的身边。
乃棠看着程煜挽起她裤腿,双膝以及脚腕上的伤尤为的刺眼。
程煜将她的腿放置在自己的腿上,小心地搽药,“疼吗?”
“疼的。”声音略显娇气,是程煜从没见过的样子。
他搽药的手顿了顿,“对不起。”
从找到她开始,程煜就不停地在说这句话,她知道他是为没有守好她自责。
“不是你的错。”
程煜处理完她腿上的伤口,侧头看向倚靠在床头的乃棠。
“还有身上......”
“我自己来就好。”程煜的话还没有说完,乃棠就把他手里的药拿了过来。
他看了看手里空空的,收回了手,“好。”
乃棠见他坐在那儿看着自己,没有避开的打算,“你先出去一下。”
“好,要帮忙的话叫我。”
“......”
“嗯?”
“好。”这人怎么非得要人回答。
见程煜带上门出去了,乃棠才走到梳妆台前,撩起衣摆。
腰侧还有后背,深深浅浅好几处伤口,毫无美感可言。
乃棠垂了垂眸,许久才拿起面前的药。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为什么程煜非得问最后一句了。
确实是靠她自己是搽不到的,乃棠将药放在了梳妆台上。
回到了床上,窝进了被子里,不搽就是了。
程煜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被子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端着水杯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将被子往下扯了扯。
就看见乃棠圆碌碌的眼睛看着她,“起来吃药。”
程煜看样子是洗过澡了,已经换上了睡衣。
被子里的人倒也还算是听话,从里边爬了出来,靠在床头。
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杯和药,一点也不含糊的吃了下去。
乃棠放下水杯,就看见程煜起身拿过了梳妆台上的药。
“我搽过了。”她再次缩回到被窝里。
可是程煜却停在了她身边,“我看看?”
???
看什么?
没得到被子里面的人的回应,程煜也不急,坐在了她的床沿。
手从被子边缘探了进去,方碰到就感到指尖下的人一颤,接着往里缩了缩。
程煜叹了口气,语气多有无奈,“听话,搽完药就可以睡觉了。”
果然被子里的人就没有再往里躲。
程煜刚想将被子里的人捞出来。里面就传来细细的哭声,压抑的,连带着被子也在微微颤动。
他爬上床,将人带进怀里,“不搽了,我们不搽了,好不好?”
被子里乃棠整个人窝在程煜的怀里,抽泣着。
程煜环着她,轻抚她的后背,低声在她耳畔安慰着。
“好......好......”怀里的人哭的有些喘不上气。
“哭什么?”程煜有一些没一下的将唇映在她的发顶,她这般哭闹,他是受不得的。
“怕......”一闭上眼,就仿佛回到了双眼被蒙住的时候,恶心的感觉自心底涌上,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触摸她的身体。
程煜心一紧,细碎的吻落在乃棠的眼睛上,鼻尖,还有微张的唇。
呼吸被掠夺,脑子乍现一片亮白。
明知道是错,可是乃棠还是眷恋,那是程煜啊,她的程煜啊,没有人可以代替的程煜啊。
腰忽然被一双手轻轻的环着,程煜一怔,搂着乃棠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缓慢平稳,程煜拿起床头柜上的药。
许是之前吃的药物的作用,这会儿乃棠已然睡着了。
再怎么闹外伤药还是要用的,程煜在她的身侧轻轻撩起她的衣摆,背上的点点伤痕刺痛了他的眼。
小心翼翼地将药点涂在她的伤处,程煜再次回到被子里,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这样的姿势极具侵略性,像是山林的中猛兽。
这一觉乃棠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她趿着拖鞋走出来的时候,程煜正在厨房准备午餐。
她倚在门框上,看着系着围裙的男人,这个家因为程煜才平添了一丝烟火气息。
乃棠走过去,从后边环住他的腰。
她感到身前的人一怔,随之手下翻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程煜转过身,低头看着依旧抱着他的乃棠。
扶住她的腰身一举,让她坐在一旁的案台上,自己则跻身于她双腿间。
这样的高度,让乃棠恰巧与他平视。
“怎么了?”程煜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这样的举动他很受用,但她的异常,他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
乃棠看着程煜,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仲夏夜,Z市的阳台以及燥热的风。
见乃棠久不作答,程煜还想说什么,可是他接下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因为柔软的双唇覆在了他唇上,吞下了他所有即将要说的话。
乃棠双手环过程煜的脖子,使得两人更是无限的贴近。
除了刚开始的一愣,程煜很快就再次掌控主动权,乃棠身子渐软,久不通气使得面色红润。
程煜微微抽离,好叫她找回呼吸。
耳边传来程煜低低的笑声,乃棠面色愈发的红,作势瞪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可言,眼色涟漪,叫人想再一亲芳泽。
事实上程煜也确实这么做了,等两人坐在餐桌前时,菜却是少了一样的。
黑焦焦的菜躺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似乎正在控诉发方才两人的罪行,怎么火也不关的就把它落在了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