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碧煊坐在屋子里。这回她没心思在院里坐着了。丽妃上午又过来了,借故把她的右手也给打烂了。这回好,拿书都费力,别说是弹琴了。
第二天手肿得更厉害了。吃饭都是兰儿喂的。她感觉很累,手在涨痛,心也跟着烦躁。没什么事可以做,就想去床上睡觉。她是很少睡午觉的,总感觉白天的时间这样浪费了,太可惜。
“兰儿,今天你们就别睡了,若是来人,见不到人又让我们不得安宁。”碧煊说。兰儿知道碧煊指的是慕容驰和丽妃。
“是,公主,你不必担心,奴婢不睡。”兰儿和秋月感激碧煊平时对她们的纵容,当然不能怠慢。
碧煊上床不久,慕容驰果然来了。他见院里没人,也没声张。直接走进屋子里。秋月和兰儿看到是慕容驰忙上前行礼。慕容驰一摆手,问:“你们主子呢?”
“在小睡,奴陴去叫。”兰儿惊慌着说。
“不必,你们在这儿,我自己去就行了。”他轻后轻脚地走到进了卧室里。看到碧煊正在熟睡。走到床前。感觉她熟睡的样子很迷人,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碧煊半侧着身,一只手臂露在外面,白嫩如雪。他情不自禁地去握那只手,刚一握上,碧煊就被疼痛逼醒了。慕容驰也感觉到异常。碧煊皱着眉,看到是慕容驰,忙把手往回抽。慕容驰一把抓住,将她的手翻过来看,惊呆了。心疼,心很疼。他亲手去伤她时,心都会疼,更何况是被别人打成这样,他坚决不能容忍。
碧煊坐起来靠在床边。她看出慕容驰的心疼,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一丝温暖。
“谁干的?”慕容驰眼里多了怒气。
“没有人,是我自己不小心。”碧煊淡淡地答道。
“你以为我问不出来吗?”慕容驰不高兴地说。碧煊不语。
“兰儿。”他大叫。碧煊心一紧。
兰儿跑过来,慌忙问:“太子殿下。”
“跪下。”慕容驰命令道。
兰儿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抬头。
“你主子的手怎么回事?”慕容驰冷冷地问道。
兰儿望向碧煊,碧煊轻轻地摇头。这个细节被慕容驰看在眼里。他冷笑了一声。“看来她听你的。”他左右望望,看到窗边挂着个鸡毛掸子,上前抽了出来,狠狠撸掉上面的毛,鸡毛散落了一地。他在风中抡了两下,看着碧煊威胁着说:“看来还合手。”说着,毫不留情地抽向兰儿。兰儿一声惨叫。碧煊心痛。赶忙说:“够了。”
慕容驰转头,眯着眼笑着,问:“想好了就说吧。”碧煊叹气,“是丽妃。”慕容驰也不惊讶,问:“为什么?”碧煊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爱生妒吧。”慕容驰不再多说。拔腿向外就走,直接去了丽妃的住处。
丽妃见到慕容驰非常高兴,让侍女奉上他最爱喝的茶,陪慕容驰坐下来,柔声说:“今儿太子得闲,想起臣妾了?”
“丽妃聪慧过人,又知书答理,我当然想你了。”慕容驰平静地说。
丽妃面有喜色,道:“太子过奖了,臣妾也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
慕容驰又说:“丽妃是皇后的侄女,也一定深得皇后教诲,宫中规矩也无所不知吧。”
丽妃略有警觉,但慕容驰的态度让她没在意,便道:“臣妾当然谨记在心,而且臣妾也从未有过过失,不是吗?”
慕容驰嗯了一声,又说:“那未经皇后允许,动用私刑是什么罪过?”
丽妃惊慌起来,想到可能是碧煊向太子告状,不由得怒火中烧,说:“是那个小贱人向你告状?”然后冷笑了两声说:“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太子,她不懂规矩,用名子自称,不该教训吗?”
慕容驰脸阴下来,“要教训也该由我亲自教训,或都请皇后来教训,还轮不到你。”
丽妃脸通红,说:“臣妾怕皇后过于操劳,太子又日理万机,故才帮二位处理不打眼的小事,这也是孝顺皇后,体恤太子。臣妾这份心,太子就算不领情,也不该怪罪。”
“只怕是因妒生恨,公报私仇吧。”慕容驰脸色更怒。
“臣妾自认为没有做错,太子受人挑唆,该受罚的应该是她。”
慕容驰走过来,一把抓住丽妃的胳膊,丽妃疼得啊了一声。慕容驰手上用力,丽妃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跪下求着慕容驰说:“疼死了,太子,快停下有话您只管对臣妾讲便是。啊——。”
慕容驰狠狠地说:“本来想着今天你能认个错,也就算了,没想到你死不悔改。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我也不罚你,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你碰她。否则决不轻饶。”慕容驰说完,甩开手,快步离开。留下丽妃大哭不止。
碧煊担心慕容驰去找丽妃,再惹事端。正在着急,慕容驰又回来了。没等跪下去,就被慕容驰抓着手腕拉起来,坐到书桌旁。自己在在兰儿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来。翻开碧煊的双手,眉头就皱起来。心说,丽妃,你也太狠了。将来早晚有一天,我还得整治你。也知道碧煊正盯着他看,不抬头地说:“怎么不和我说?”
碧煊说:“我不想惹事生非。”
慕容驰不高兴地说:“这怎么是你惹事,是她在找不自在。”
碧煊讽刺地说:“太子每天日理万机,我怎么能用这些小事去烦扰你。”
慕容驰哼了一声,说:“你倒是贤惠。”
碧煊小心地问:“丽妃那儿?”
“你没资格过问。”慕容驰冷言。
这时,高禄走进来,递给慕容驰一个精致的药瓶。慕容驰打开盖,一手握着药,一手握着碧煊的手,抬头看了碧煊一眼说:“可能有点疼。”药倒入掌心,凉凉的。
慕容驰看出两只手伤的适度不同。他在左手上轻轻揉了几下,右手只涂上了药,没有碰。碧煊心里升起阵阵暖意。再看慕容驰,小心又极专注,眼里透着关切。
盖上药瓶,慕容驰把药交给兰儿,对碧煊一字一句地说:“以后,这样的事,一定要对我说。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有处置权,明白了吗?”碧煊这个气啊!本以为他变了态度,说了半天,还是霸道。冷眼看他,不吭声。不过,此时的慕容驰和往日是炯然不同的,平时都是残忍和戏谑。现在却极认真和沉稳,目光凝重,眉宇间可见忧郁之色。是因为心疼我吗?碧煊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