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煊身着华服,坐在马车上。车外是大队的人马。正如她预料的,临行时没有见到父皇。碧煊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笑。满腔热情地去见亲生父亲,换来的只有再一次的伤害。那个遥远的国度,又会有着怎样未知的将来。只能靠自己了,不管面临什么,都会无惧无恐地走下去。不过,那个辽国姓楚的大王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为妻。我现在却在去往安国的路上。碧煊想起了深夜来找她,并声称一定要得到她的黑衣男人。她觉得奇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在自从齐王府最后一夜见到他,他再也没来烦她。
碧煊当然不会知情,楚清侯急着要辽国国君下合亲的书信,结果送信人病死在路上。楚清侯亲自回国,让他的皇兄重新写了一份和亲的诏书。令快马送到中原皇帝沈奕这儿。书信一发出,楚清侯就被派往边疆守卫国土。一时也回不来。他认为书信一到,碧煊就是他的女人了,也没太担心。可是书信到达西安皇宫后,碧煊在去往安国的路上已经五天了。皇上只得不顾雪妃的哭闹,把婉晴送上了车。只是这其中变故,碧煊和楚清侯都是不得而知的。
走出来七天了,离京城够远了。碧煊在车里换了一身便装,喊道:“停车。”车停了,碧煊走下车。潭一泓就在车的旁边,正在郁伤地看着她。碧煊微笑着说:“我想骑马。”潭一泓无声地把自己的马让给碧煊,上了身边的另一匹。碧煊也不推让,登上坐骑。“驾!”她双腿用力,向前奔去。
谭一泓对身边的人交待了两句,又对众人说:“继续前进。”便追着碧煊而去。他是自愿请命,送公主出嫁的。
他边追边找,到了一处河的尽头,三面山环抱着从正面倾泄下来的小瀑布,水应该是温的,冒着热气。河水不是很宽,两边都是顺着山延下来的树藤。绿树碧草,映着蓝天,水面飘飘渺渺,宛如仙境。
碧煊站在河边,宽衣解带。她感觉到谭一泓正在身后看着她,也不回头,说:“二哥,你帮我看着,我想洗澡。”
“公主,您这样似有不妥。”谭一泓毕恭毕敬地回话。
“我知道,请让我放纵一次好吗?”碧煊说着,将衣服尽数徐去。缓缓走入水中。
潭一泓不想看,又忍不住盯着碧煊不舍得离开。她在水中游着,雪白的肌肤在清澈的水底若隐若现,黑亮的秀发浮在水面上。她有时侧,有时仰,脸上恬静得如同仙女一般。谭一泓很想也下去和她一起戏水,但他没有去。她是那样让人不忍侵犯。
大概半个时辰,碧煊上了岸,用外衣擦拭了一下身体,再穿上内衣。把外衣铺在青石上晒着。坐在河边沉思着。她黑亮的秀发泄下来,衬着河面上的雾气,让人更加怀疑她不是凡间的女子。
潭一泓走过来也坐下。问:“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嫁给那个安国太子吗?”
“嗯。”碧煊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我听说他有四个妻子,还很粗暴。”潭一泓非常担心。
碧煊浅笑着说:“那又怎么样?我别无选择。”
“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不再过问世事,哪怕去山中做一对野人,有你在,我也心甘情愿。”潭一泓终于说出了他压抑以久的话。他恨谭家因为“保护”了碧煊又一次得到封赏。恨自己没能早一点向皇上提亲。恨那该死的雪妃还有安国的什么太子。
“二哥,如果我跟你走了,你的父亲和兄弟会怎样?”碧煊柔声道,携公主私奔,谭一泓一家的命就都没了。看到谭一泓痛苦地低下头,又说:“安国也会因为恼怒起兵讨伐。我就是不顾百姓安危的不义之人,不顾国家尊言的不忠之人,不顾父皇承诺的不孝之人,不尽夫妻之礼的不仁之人。你认为,我会那样做吗?”
“碧煊,我真的很担心你。”谭一泓颤声道。
“二哥,忘了我吧,我不是你的另一半。相信我。”碧煊说着,站起身来,穿上外衣,拉过僵绳,上了马。
“碧煊。”潭一泓动情地唤着,“我不忍心,也不甘心你就这样去安国。”
“二哥,忘了这一切吧,我现在是他的女人了。慕容驰,我的夫君。不管他以后怎样对我,我的身,我的心也只属于他。”碧煊坚定地说着,策马向回去的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