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驰要去边关整顿军容,出去个把日子。走之前,他特意去了皇后处,恭敬地说,“碧煊是他的贴身侍婢,平时不太懂事,请皇后担待,若犯了错,千万请皇后等他回来后再做处置。”皇后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含着警告的求情。但也勉强应允了。又到丽妃那儿,连训带吓了一翻。才不太放心地离开。
碧煊无事可做时,便坐在屋子里,抚琴看书画画,偶尔也会去厨房学着做几样小菜。这种日子很像一个老婆在等待出远门的夫君。
这天晚上,碧煊刚回来她的小屋,就感觉到不对劲。果然,白炎峰一身白衣,从房上跳下来,飘然从窗户进入她的房间。碧煊先是一惊,看清楚是白炎峰后,也就不那么惊慌了。别说柯鹏飞护着慕容驰不在宫中,就算是他们在,白炎峰也能轻松逃走。
碧煊许久没见到白炎峰了,在她的心里也把他当成了她的一个亲人,白炎峰的疼惜,让她温暖。不过,他怎么会来?
她噙着泪,柔声叫道:“白师兄,你怎么来了?”白炎峰看到碧煊一身粗衣,心中又疑惑又不忍,说:“我到这里办一批货,顺便来看看你。”碧煊笑笑,“谢谢你,白师兄。”
“我早该来的,听说你的父皇去逝后就想来,只是师祖传过话,不让来,这次我也是偷着来看你的。”
“哦。”碧煊还在想着,为什么师祖连这都要过问?
“你过得不太好。”白炎峰又一次打量着碧煊说。
碧煊微笑着摇头说:“没什么的,我很好。”碧煊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已经在可怜自己了。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命运?从小在无爱的环境中长大,少年在虐待中挣扎,现在又被爱的人折磨。她在心底深深地叹息。
白炎峰是何等的聪明,从碧煊的眼神中,已经看出碧煊的想法。他抓住碧煊的手,皱着眉问:“你还想呆在这里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带你走。”碧煊拉住白炎峰的手,轻声说:“师兄,我不能走。”“为什么?你已经不是为了两个国家和平远嫁公主了,为什么还不离开他?”碧煊垂下眼睛,还没等她回答,突然看到窗外灯火通明,乱成一团。侍卫成婴在外面喊,“哪儿来的狂徒,竟敢闯入太子寝宫,出来!”白炎峰一声冷笑,想,就凭你们,也能拦得住我?碧煊眉头一皱,她不愿意让白炎峰杀人,更不愿意白炎峰受伤。可是还没等她劝他离开,他已经死死地拉住她的手,稳步向门外走去。
外面的院子里,站满了拿着火把和各种兵器的家奴和侍卫。成婴是太子殿的第二侍卫,如果碧煊今天和白炎峰出逃,他一定难逃一死。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冬雪在门外听到碧煊屋里有男人时,他以最快的速度来捉拿这个男人。
看到白炎峰眉宇间的侠气时,成婴倒吸了一口冷气。气势上已经输了一截。成婴问:“哪来的毛贼,竟敢闯入皇宫,还不过来受死。”白炎峰冷笑了一声,道:“谁送死还不一定呢!我现在要带我师妹走,知趣的最好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中的宝剑不长眼睛。”他回头温柔地望了一眼碧煊。碧煊忙说:“师兄,别管我,你快走。”白炎峰只以为碧煊是担心他的安全。对着她安慰地笑笑说:“没关系,我们一起走。”碧煊还想说话时,成婴又说话了,他几乎乞求地对碧煊说:“碧煊,你走了太子也会想办法将你追回来,再说,你走是可以,可是你忍心这么多人,陪你受重罪吗?”白炎峰厉声叫道:“住口!你们都不受罚,让碧煊一个人在这里受苦,你们安得什么心。今天师妹必须跟我走。”说着,就拉着碧煊飞身上了房顶。地上的人大乱。
只要白炎峰能带着碧煊跑到离皇宫不远的一片林子,慕容驰的人,再也别想追上他们。白炎峰心中一喜,这样把师妹带走,师妹就几乎是他的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来,九节鞭直接向碧煊劈来。白炎峰一惊,慌忙将碧煊向后拉去,不想对方反手又是鞭。白炎峰怕碧煊受伤,只好飞身下了房顶。从远处又飞来一人,手持长剑直取他的面门,两人来者不善,白炎峰想跳出圈外,看看来者何人。不想九节鞭又向碧煊砸来。另一人的剑直奔他的左手。白炎峰怕碧煊受伤,只好将她推开,本想再跳到碧煊身边,不想九节鞭先他一步甩开,将碧煊卷入怀中,跳出圈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驰和柯鹏飞。本来要多住几日,但慕容驰挂念碧煊,事情办成,就连夜往回赶。没想到正撞见家里灯火通明地要拿人。看到白炎峰挽着碧煊的手,不觉怒从胸起。
其实从九节鞭直奔碧煊打来时,碧煊已经知道是他了,只有他才会这么狠心地不管她的死活。从心底涌出一丝绝望。慕容驰当然有他的打算,一方面他并没袭向她的要害,再者他也想试试白炎峰对碧煊的心意。当他发现白炎峰确实真心保护碧煊,火就更大了。
白炎峰举剑,站在众人面前。慕容驰并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只当是想抢走碧煊的野男人,他暖昧地看了看怀里含泪的碧煊,对着白炎峰冷笑着说:“想带走我的女人,哪那么容易?”
白炎峰眉头紧皱,说:“你刚才差一点要了她的命,真是你的女人,你会这样待她?”
慕容驰阴笑,说:“就算她死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让她被别的男人带走。”
白炎峰怒道:“你简直是无赖。”
慕容驰哼笑:“你是谁?她想和野男人出逃,我不能容忍,这顿打她是躲不过了。若是她受刑不过,我也好知道她死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