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啊，真是一鸣惊人。平时都没听说过，只一曲就得了大皇子的脸面，所以大家都好奇呢。如月太莽撞了，你别往心里去。”
燕啭的丫头云香也帮腔：“是啊，咱们南音坊养着将近三百个乐姬，每年的评比谁高谁低大家心中都是有个数的。都没想着能有您这么一匹黑马。”
“我也刚来小半年，还轮不到给各位姐姐们见礼，大概也是没身份去皇宫贵族的宴席的，是商羽失礼了。”燕啭为人热情周全，无笙对她的印象倒是不错。
“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这驳族大皇子虽然傲慢，但人才气度却是这驳族拔尖儿的，如月仰慕已久也不得见，大概心里有些醋。你不要理她”
说着话，两人已经进了燕啭的屋子：“南先生慧眼，他说见得，自然就是见得的。你昨天，不是得了大皇子的喜欢嘛。”
燕啭招呼无笙坐：“这驳族地处北边，大多爱喝奶茶，不过我这里，也有鸢原新上的春茶，妹妹爱喝哪一种？”
“是雨前春吗？”冷不丁听到家乡的茶，无笙有些惊喜。
燕啭含着笑看了一眼无笙：“我就说南先生不会随随便便把哪个小丫头往大皇子跟前送，这雨前春可是琉璃城皇家用的茶，妹妹有见识啊。”
无笙见说漏了嘴，忙笑到：“我哪儿见过啊，不过是小时候，听爹爹提过，咱们鸢原上最好的茶就是雨前春。我想着姐姐是咱们南音坊的头牌，吃穿用度都不凡，估摸着能在姐姐这儿，蹭一口好茶吃呢。”
“好伶俐的丫头。”燕啭递过茶杯来：“我刚刚看妹妹的身形，像是练过武？”
“跟着爹爹学过一点拳脚，没正经练过。”
“那妹妹可会幻音术？”
“这是十二牌姑娘们的秘术，我哪里会啊。”无笙赶紧低头喝茶，刚刚来这一路，就知道这南音坊里也并不单纯。自己的情况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我看妹妹资质上佳，早晚也是要上我们十二牌的。”燕啭似乎并没有留意无笙在想什么，笑道：“不瞒你说，这大皇子，我跟莺啼都去见过，可都没像妹妹这样，当晚就得到邀约，一同赏花呢。”
“我，我昨晚也是紧张得很。”一提到大皇子，无笙的脸腾就红了：“说到他，大伙儿都说，驳族人野蛮，这大皇子看起来，倒像是个翩翩公子呢。”
燕啭笑盈盈地看着无笙不说话。
无笙脸越发红到了耳朵根儿：“我这话有什么不妥吗？”
“哎哟我的好妹妹，不是话儿不妥”燕啭拿过一面镜子来：“你看看你，这般害羞，可怎么去赴宴哟。”
无笙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涨红得像一个熟透的红罗帐，更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是昨日见到大皇子，觉得他好看极了，说话声音也好听，人也温文。”
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像蚊子哼哼了。
“你刚刚跟如月动手，后来又一句话弹压住了她。我还感叹说你功夫好，有决断有脑子。怎么这一提到大皇子，就成这样了。”
燕啭有些哭笑不得。“这会儿倒是有点新人的样子了。”
无笙红着脸不说话。
“好了，我也不笑你了，这驳族人啊，确实多暴躁野蛮，但这大皇子的母妃不是驳族人，所以他的性子就与其他的人有些不同。不过。。。”
燕啭压低声音：“目前大皇子和九皇子争权，虽大皇子实力更盛，但毕竟骨子里有外族的血。皇上可能还是更偏疼与皇后亲生的九皇子。这大皇子虽然看起来斯文，却城府极深，你去伺候可得小心了。”
“那我可需要注意些什么？”无笙看燕啭说的话内容颇为严重，心中不免紧张。
“其实我也不必操这些闲心，看妹妹刚刚的反应，我便猜到了大皇子为何会请妹妹去赏花。”燕啭语气轻松起来，斜倚着身子笑着看着无笙。
“这是何意？”无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城府深沉之人，一般都会喜欢心思单纯的人，妹妹那点心思，连我都瞒不住，怎么会瞒住大皇子。”燕啭拿扇子轻轻点了点无笙的头：“妹妹绝色，喜欢他又喜欢得如此明显。若是我，也要动心了”
无笙被戳破了心事，脸色又涨红起来：“我。。。我不过见了他一面，怎么就喜欢得明显了。”
“妹妹啊，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那浓浓的爱意啊，也会从眼睛里面冒出来。你刚刚提到大皇子尚且如此。见着他的时候，怎么可能藏得住呢。”燕啭摇着扇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他可有喜欢的人，可喜欢什么？”
“大皇子一向不爱声色，我们南音坊开了几百年了他也就来过两三次。多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上一次他来的时候，他身边有一个姓林的侍卫和我说过。”燕啭拿出一只狐尾藤编的镯子来。
“大皇子颇爱这狐尾藤的气味，我就备了一个，想着下次他来的时候我好带上。不过啊，看来是用不着了。送与你吧。”
“这狐尾藤据说是只有中曲山才有，产量稀少，一根就价值千金，且细长飘逸，极易折断。这镯子竟能编得这般精致，可见费了大功夫呢。”梨香在旁边说到。
“中曲山？中曲山不是禁地么。”
“虽是禁地，总能有人出入啊，我在这南音坊熬了这么些年。想要弄些首饰，自然是有门路的。”燕啭摇着扇子轻笑道。
“可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无笙把镯子推回去：“我跟姐姐才第一次见，姐姐就告诉我许多话，本来就让无笙受益匪浅了。怎么好再拿姐姐的东西。”
“别急啊，我送你东西，也是有求于你。”燕啭挥挥手：“你们都先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