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了安眠药,小睡了一会儿,被噩梦惊醒过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豪门出身的人有几个不是心机深,够阴险,说爱上个女人也是带着某种目的。我想了很多种可能,还是没有想出沈熙说爱我有什么目的。我现在和废物没有区别了,除非是老妈留下了遗书,上面指明了所有财产留给我,他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机来巴结我。
可是再仔细想想,老妈又不是自杀,而且,不是拍电视剧,没有那种可笑的可能性。即使想不出理由,我也不会单纯的认为,他爱我,这种可能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还要小,我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人见人爱的地步。
很快的,我将这些理不清想不明白的破事抛诸脑后。我胳膊上的针孔在结疤之后,又疼又痒,拆除了绷带,胳膊上面全部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看着很吓人。我的指甲像是不受思想的控制一般,狠狠的抓着那令我心痒难耐的伤疤,直到好不容易愈合的那里再次的渗出血迹,变得血肉模糊,我才稍稍感觉那股奇痒好受了一点。
那个声音浑厚的庸医随后进来了,拿着录音笔和笔记本,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高科技产品。他像是局子里的警官审查犯人一样,摆了张办公用的椅子坐到我的面前,像是没有看见我身上的伤,又或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声音冰冷的开始问话。
他问的不外乎一些最基本的日常问题和考察智商的弱智问题。我听得火冒三丈,硬是压下那股火气,一五一十的回答,想让他明白我的行为和思想都很正常。
他问了很久的废话,突然冒出一句,“你还想杀人吗?”
我环住胳膊,将那麻木了的痛处藏起来,冷冷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谁!你应该看过相关的书籍,大部分的杀人犯都是一时冲动之下造成了错误。每个人,包括你,包括我,都会因为冲动犯下一些我们根本不想做的错事。我承认我拿刀子捅人是错的。当你也失去亲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伤痕累累的心里会想些什么?那时候,也许你会明白我心里的痛苦和郁结。”
他不屑的笑了,那张历尽沧桑的脸有着不容忽视的轻蔑。“尹晓晨,知道跟精神病患者交流的第一条戒律是什么吗?——无论病人说什么,主治医师都不能相信。在病人没有发病之前,和正常人差别不大,甚至是才华横溢的天才,满腹经纶的学士,发病之后,会变成没有思想的野兽。”
“我捅了他一刀又如何?”我猛地起身,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是他对我欲行不轨,我是正当防卫!你没有看见我当时衣衫不整吗?我当时走投无路,除了拼死抵抗,还能做什么?还是说,在医生您的眼里,女孩在面对强暴的时候,就得放弃反抗,甚至还得递给施暴者避孕套?”
他微微一笑,伸手戳了戳我鲜血淋漓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