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哈哈大笑,但还是忍住,保持着优雅的浅笑,不语。
老板瞟我一眼,又说,“不过距离才能产生美,像我们这样,很长时间才见一回,很珍惜,所以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烦。你们成天在一起,时间久了肯定会觉得腻。”
她的话与人一样纯朴,仿佛蕴着大道理。
我正细细思量其中意义,手机铃声响起。
接听,某人的声音云淡风轻,“晨晨,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亦是淡淡回复:“跟徐子轩在古城吃晚餐呢。”
那头静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平静的响起:“到那里去猎艳的人很多,你要注意安全,紧紧跟着徐子轩,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讲话。”
我打了个哈欠,“拜托,我这等姿色,还不至于被觊觎。就算真的有不长眼的人敢搭讪,我会免费替他做接扎手术!”
“但是这下雨天天色太暗,难免有人眼神不好啊,你别残害人家了。”
我忍不住笑,“呵呵……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没去残害你,你该偷笑了!”
见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于是向老板告了别,继续闲逛。
电话那头的沈熙没事找事,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他就是不说重点,我也懒得搭理他,一边敷衍着,一边眼睛也没闲,挨家挨户地看光景,倒有些妙龄少女逛街血拼的风采了。
虽然是夏天,但刚下过雨的空气还是有点凉,我穿得又单薄,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无奈,从袋里子抽了一条刚买的披肩出来,像包棕子一般缠到身上,瞬间就暖和了很多。
一只手拿手机跟沈熙说废话,购物袋子挂在手腕上,另一只手系披肩。动作优雅,其姿势简直就是淑女级别的,自己都很佩服自己此时的淡定和从容。
手机那端的沈熙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奇怪。
“你笑什么?”我被他笑得心里直发毛。
他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你系着这条披肩,就像是被后母虐待的灰姑娘,那披肩的颜色像是陈旧的破布!”
“什么?”
我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心猛地战栗了一下,急急地回头张望。正是人、流极多的时段,到处都是游人,家家店铺灯火通明,我只觉得眼花缭乱,并且有点晕眩。
定定地站在原地,无数人从我身边或行色匆匆或不急不缓地擦肩而过,川流不息。
我终于在不远处的那家茶楼下看见沈熙,他站在茶楼门口那一长串一长串乳白色羊皮灯笼组成的灯帘前,那些柔和的光线映在他的身上和脸上,使他全身泛着一层光晕,宛如幻影。
见我看他,他的脸上浮出笑容,唇角微扬,酒窝深抿,很柔和,又显得淘气。他很少笑得这样干净纯粹,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仍能看得真切。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晕眩而恍惚,仿佛空白一片,只有一句被流传到滥俗的古老词句在脑里忽隐忽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