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额头,除了拿阴冷的眼神瞪着林彦宇,拿僵硬的脸对着方鸣,我竟然找不到别的解决方法。
坐了一会儿,两个大男孩开始向我发牢骚,我再次庆幸,我不是他们的班主任!
林彦宇边啃苹果边说:“闷死人的素描课能画上一天,理论课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三四个小时,设计初步与画法几何的课能从周一横跨至周三。而剩下的时间,则被体育英语思想政治等等课程填了个满满的。当学生真他妈痛苦!”
他话音未落,方鸣接口:“甭提了,每次上跟美术有关的课,就必然要背着一块画板走上走下。茫茫人海里穿梭着的几个背画板的同胞,看着根本就是被压扁了壳的乌龟嘛!”
我浑身恶寒!他们俩叫美术系出身的我情何以堪!曾经背着画板的韩雨辰被女同学说成是忧郁王子,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是压扁了壳的乌龟?果然,不同年龄阶段的人,代沟是很大的。
“我听说呀,有人为了耍帅,单手夹着画板就走。结果一阵风吹来,画板就像一面帆,把该男生当着众人的面硬是吹得倒退了好几十米。让看见这幕的哥们笑趴了!”
医生终于进来,打断了这两位的侃侃而谈,他看见我哟了一声,“姐弟俩感情还不错嘛!正好这么巧你在这里,省的我打电话找了。你弟弟可以出院了。”
我不解的抬头:“出院?这么快?不是昨天才住进来的吗?”
医生点点头:“最近住院部床位特别紧张,像你弟弟这种急性胃出血的,回家静养就行了。”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意——哈哈!这下不能怪我了,一回家,林彦宇你这小子就穿帮了,等着被爸妈狠狠的凑一顿吧!
我正飘飘然,林彦宇靠过来,蹭在我肩膀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姐,那我们就出院吧,别给医生他们添麻烦了。”
林彦宇还是那套刚来医院时候的衣服,脏兮兮的上衣上还有已经完全暗了的血印。
方鸣扶着他亲昵的走到医院门口,然后亲切的伏在他耳边问:“林老弟,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林彦宇瞠目结舌了一会儿,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楚楚可怜的看向我:“姐!我和爸妈吵架离家出走了,在外面住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房东肯定要把我赶出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啊!”
我浑身抖了一抖,哭笑不得的看着林彦宇——面前的人哭的像要立刻跪下来似的,他真的很适合毕业后考取北影广电的表演系。
“方鸣家就在S中附近,你们是好兄弟,住一起应该没问题!”
方鸣一听这话,一副狗腿样的靠过来,卑微的请求着:“不行啊米老师!我妈比林老弟他爸还要恐怖。”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瞅着我,“林老弟,能,能去您家借住么?”
你们俩当我是冤大头啊!臭小鬼!
“你们搞清楚,我是个单、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