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在巡夜城?”
秦时明拖着疲惫的身子,声音的尾声总会以狼嚎结束。
“自罗桥战役以来,那次失误,我跟培森都被调离到妖族边境,新滩城,在那里呆了剩下的半年,不幸被俘虏,后来阴差阳错又被救出来了。”
林克避重就轻,还没有把在监狱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你们也是受够了苦。”
秦时明看着自己浑身浓密的毛发已经越来越像一匹狼。
“大哥,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浑然不知,那天征兵处来人说要我去领补贴,结果到了征兵处,两个人带我进了一个房间之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变得人不人,妖不妖了。”
秦时明满肚子的苦水没有办法向外倒。
“那这件事与城主是不是有关系?”
林克问的小心翼翼。
“应该脱不了……关系。”
秦时明抱着脑袋,脑内好似有千万人喧哗,像是炸弹爆炸一般,话也已经说不明白。
林克发现秦时明的状态不对,一遍一遍喊着秦时明的名字。
“少爷,后退一步。”
还没等林克回过神来,林培森一把将林克向后拽开。
秦时明一爪猛扑扑空了。
“这难道?”
林克看着眼前的秦时明,浑身上下被浓密的狼毛覆盖,胸肌不断膨胀,撑破衣服,眼睛内充血发红。
“我想秦大哥现在已经妖化了,失去理智了。”
秦时明最终像狼人一般站立,仰天长啸,随后四肢落地一副攻击的状态。
“定风波。”
林培森从腰间抽出配剑,展开结界,一阵无名狂风笼罩三人。
“培森,你该不是要对秦大哥出手吧。”
林克被培森架势吓住。
“少爷,世上无论是谁要对你出手,我都只有以死相护,而且,秦大哥进入这种妖气暴走时间还短,还存有理智,只要将它妖气耗尽,秦大哥就能回来。”
林培森咽口唾沫,右手握风刃,两脚并齐,在狂风中站的笔直。
秦时明露出獠牙,牙上的唾液顺着嘴边滴到屋顶瓦片上。
“好,培森,既然非打不可,那就把秦大哥从暴走中救出来吧,楼下是秦大哥的妻儿,换个地方。”
“火牢。”
林克出其不意,一手火牢将秦时明困在原地,随后用力一挥,连火牢带秦时明甩到外面的街道上。
秦时明靠着两只爪子,不过半分钟功夫就撕破了火牢,嘴里好似在低嚎。
“少爷,让我来。”
林培森趁秦时明来不及防备,滑下林培森胯下,经由胯下时,手在狂风中捏出两把风匕首,将两侧脚筋割断。
“啊~”
一声怒号,秦时明扑通跪倒在地,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洒满一地。
“培森,太过了!”
林克心疼秦时明,准备上前。
“等等少爷,你觉得秦大哥会因为被割断两根脚筋就会屈服吗?”
没过半分钟秦时明的伤口快速愈合,慢慢站了起来。
“秦大哥可是真正的战士,他可教了我们不少东西。”
林培森的眼中有些模糊。
林培森看着秦时明的身影,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林克与培森被分配到距离罗桥城最近的据点,在哪里,他们遇到了秦时明。
“下一个。”
“我叫林克,今年十八岁。”
“嗯?你是千羽城林家的少爷?”
那管新兵入档案的人问道。
“是。”
“哼,真新鲜,这大人物的孩子都能上战场,你该不会是私生子吧?”
林克被这句话激怒了,将那人面前的桌子踢倒。
“什么?你要知道在这里我是最大的,即便你是太子到了我这都得低声下气,来人,给我打。”
那人依然叫嚣着,蛮横无理在他的一堆横肉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培森向前一步,却被两旁人的气势吓得缩了回去。
“怎么,没有理仗着自己地位高就要乱打人?”
后面排着长龙的队伍中展出一个皮肤黢黑的栗子头,众人往出声处看,一个七尺男儿站出来,将袖子撸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看站出来的人身强体壮,好像想动手似的。
“不干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来人,把两个人都给我拿下。”
一声喝令,众人围住二人,将二人绑住。
“你叫什么名字,就你能耐,这么多人都不说话就你逞英雄?”
“我叫秦时明,来自那巡夜城,你别让我逮住你,呵,这满营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敢说不敢做。”
“就你?还逮住我?我杀了你。”
说罢,便要拿棍子便要拿鞭子鞭笞秦时明。
两旁有人赶忙上前阻拦。
“大人,这都是新兵,要是传出去,你在营帐里这么对待新兵,恐怕会引得上面不高兴。”
那人想想有理。
“将二人抬到一间屋子里,他俩每人一天就一个馒头,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给他们恢复伙食。”
来了四五个士兵将两个人抬到一个漆黑的小屋,不过十个平方,两人靠墙坐着。
“你叫秦时明吧,我就叫你秦大哥了,我是千羽城来的林克,刚才谢谢你了。”
林克对面前这个敢于上前的人有些钦佩。
“嗯,这有什么可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开始天南地北地聊,无论是自己出生的城池,现在战况局势,还是以后要干什么,二人聊的甚欢,两人每天就吃一个馒头,虽然肚子经常饿的咕咕叫,但林克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教到的第一个朋友是这样认识的。
“少爷,我这里给你留了两个馒头,你吃了吧。”
林培森趁着守卫不注意,悄悄地走到二人房间前,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
“秦大哥,我还没有给你介绍,这人叫林培森,是我的仆人,自小与我长大,武功高强。”
“可惜,一身好本事却没有那个胆子。”
秦时明瞥了林培森一眼,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话语里充满了讽刺与嘲笑。
林培森脸上一热,好似烤火一般通红。
“秦大哥,白天谢谢你为我家少爷出头,这馒头是我给你留的。”
林培森将馒头放在秦时明身边,又对林克说道。
“少爷,那人说只要认错……”
“你走吧,这馒头我们也不吃了。”
秦时明没等培森把话说完便打了岔。
“我们俩宁肯饿死,也不会受这个窝囊气。”
林克摇摇头,省着力气说。
“你先回去吧,培森,你再这里待下去,就会和我们关在一起了。”
“少爷!这么耗下去有什么用呢?最后伤害的是你自己啊,秦大哥,我们就不能绕个圈子吗?对大家都好。”
培森的话声音大了些,情绪激动。
“出去,培森!”
林克从小到大都没有呵斥过林培森。
培森像是丢了魂一般走出房间。
“你的这个仆人对你忠心耿耿。”
秦时明看着林培森的身影消失了,慢慢地说道。
“像你现在还年轻,还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值得自己用性命去守护的。”
林克心想秦时明不过大自己几岁,说教却像极了父亲那样啰啰嗦嗦。
“吃吧,秦大哥,培森也没有恶意。”
林克丢给秦时明一个馒头。
秦时明把馒头放在地上。
“你知道吗?这兵营里伙食本来就不够,一天一顿一个馒头,这两个馒头是他中午和晚上一口没吃留给咱俩的。”
林克听完后,有些埋怨自己,嘴里的馒头也有些苦涩。
“我觉得,林培森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了,只是他自己现在还不够坚定,他需要的是一个推他一把的人,我来当这个人。”
秦时明拿起地上的馒头狠狠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