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歌很快绕道到院门,轻轻的开个缝就溜出去了,出了门就天大地大了,一路欢快的往后山飞奔,大口呼吸的感觉真好。
那是梁轻歌经常去的地方,沿着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再往前就陡峭了,树林也越来越茂盛,在最陡峭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石头,向前凸出去的,在山下镇子上看,像一个悬着的圆圆的盖子。
其实这个石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悬崖,只能从上面爬上去,下面的话是笔直光滑的,没有工具的话根本没办法上去,就算从上面爬难度也很高,但是对于梁轻歌来说,小意思,她还给这个地方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月轮台,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
快到那个小悬崖的时候,粱轻歌离开了小路,往右边去,准备往上爬,由于崖壁比较光滑,没有生长太大的树,只有一些小树和很多杂草,还有的地方是什么都是没有的,粱轻歌一般都往有草或者小树的地方爬,一把一把的草拽在手里,粱轻歌快速的往上爬,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只是粱轻歌自己知道,当脚下有小碎石子往下掉的时候她还是很怕怕的。还好崖壁够陡,陡到她不敢转身,不能转身,不然装逼的兴致一上来就非要试一下那种怕的要死又死不了的感觉,拉都拉不住。爬到差不多到月轮台的高度了,粱轻歌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右边移动。
“呼”,粱轻歌松了一口气,到了,四仰八叉躺了个大字,在这里她不用再谨小慎微,不用再唯唯诺诺,不用再假装不在意的讽刺一下别人,在这里,她就是她,一个十四岁的正常姑娘,她也喜欢抱抱,也想要关爱,她也想有朋友,也喜欢笑。
她也只是个眼里只有繁星的姑娘。
大自然还真是神奇的很,一片湛蓝的夜空,就像有人在作画,远处天边的太阳还一片火烧似的没有完全沉下去,月亮就已经从西边升起来了,星星也呲溜呲溜的往外冒,一阵微风,一片云过。
“唧啾...唧啾...唧啾......”鸟叫声时高时低。
“吱...吱...吱......”虫鸣声时隐时现。
“汪汪...汪汪......”居然还有狗叫。
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远来的风,带着尘土的味道......
粱轻歌突然咧开嘴笑,她也想要参一脚,那样会不会整个镇子的狗都全部嗨起来?好玩,说干就干,粱轻歌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轻轻的歌声响起来......
微微清风哟
吹来了远方
远方的味道
味道凉凉的
我想去天边
天边好辉煌
就是特别远......
如果有人听到了的话,一定会拍手称赞的,这歌词,这调子,一看就是瞎编的,而且瞎编的还很没有水平。
但是声音着实是好听啊,就像山里的风铃声,清清脆脆的,叮叮玲玲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还能不能愉快的唱歌了?
不对呀?她唱的这么小声,像鸟叫似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如何让这万狗激动成这样?
什么情况?难道镇子上进陌生人了?还是谁家的小混蛋虐狗了?对了,还有可能是狗咬狗,毕竟狗的想法人不懂,人比狗复杂多了。这下真的此起彼伏了,不会再来个万狗奔腾吧?想到自己这位置,除非万鸟奔腾,不然还是安全的很,粱轻歌继续安心的躺着。
粱轻歌坐起来,往山下看去,麻麻的,天居然已经黑了,月亮也高高的挂在了天空,爬的还挺快的哈,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远处天边已经是一片黑蒙蒙的了。山下的灯火也都点了起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声。
一阵妖风吹来,山下的灯光影影绰绰的又露出了不少。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对了,没有尖叫声,还有心情看热闹,看来没啥事呀。
不过这么大的动静,她得回去了,万一许九来个万年一见的关爱的探望,那她不就是在等着挂彩吗?
粱轻歌起来准备回去,跟来的时候一样的姿势,不一样的是现在天黑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行动,毕竟这片她熟,闭着眼睛都能......掉下去。
粱轻歌从上面下来了,任何一颗树都能比她高,月光什么的,不存在的,只有吹风的时候树叶错开才会有星星点点的月光掉在地上,还有一点点微微的反光,刚从月光里进来,她闭上眼睛,顿了一下才适应现在的光线。
“公子”
抬起右脚准备下山的粱轻歌恨不得找个架子把自己腾空起来,她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奈何惯性使然,随着他来不及收起的脚落地。
“咔”小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在林间显得特别清晰。
“别说话”压低了的说话声。
妈呀,除了她这种奇葩,谁还大半夜往林子里钻呀,粱轻歌不敢再动了,轻轻的蹲下,就着旁边的树影把自己藏了起来,她仔细的听着,借着微弱的反光使劲的往黑的地方看,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粱轻歌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快,黑乎乎的地方还是黑乎乎的。
粱轻歌心里直哆哆,汗毛都立了起来:老天爷呀,我没有干过坏事的,平时连欺负人都不会的,就算我明天要去欺负人,你今天也先保佑我吧。
粱轻歌没有发现的是,她完全是在碎碎念,而且已经落入另外一个人的耳朵里。
粱轻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一阵风吹来,脸上格外的凉,她才惊觉自己早就一身冷汗。
她试探性的轻轻的往前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除了脚下的树叶的窸窣声还是没别的声音,她突然站起来往山下飞奔,不同的是,回去的显得路格外的长,就像平时做恶梦的时候那么长。
粱轻歌跑到主路上的时候,还有人在道上三三两两的说着话,看到从山上下来的粱轻歌,也没有人奇怪,毕竟她干出什么来别人都不奇怪,因为她做的所有事情在别人眼里都是不正常的。走到家门外的粱轻歌听到了院里的说话声。
“娘,你说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呀?他们长得好黑呀”梁漫云问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你管他什么人啊,赶紧给我回屋睡觉去”,许九难得跟梁漫云严肃一次。
粱轻歌停在门外,擦了擦头上的汗,整理了一下衣服,乱的恰到好处,再揉揉眼睛,红红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刚从被窝里面出来的神经病嘛,还是没睡醒的那种神经病。
准备充分,粱轻歌径直走了进去,假装她也刚看完热闹,果然没蒙混过关。
“粱轻歌?什么时候出来的?不对,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一直没出声的梁漫舞住了她,许九也看着她。
“我刚才出去的呀,你们出来了我就跟着出来了”粱轻歌理直气壮的回到。
“可我明明记得没看到你?”梁漫舞不信,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真的,我刚才就从你背后经过,估计你都没注意吧”小样,跟她玩眼神,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人护着的她来说,几时对人说过真话,反正说真的也没人信,粱轻歌的眼神有些幽幽的。
梁漫舞瑟缩了一下,眼神里意味不明,有些紧张的绕道许九后面。粱轻歌径直的回了房间,没有人再叫住她。
粱轻歌响起树林的事,有些不安的拿了个凳子抵着那个被许九砍了门栅的门,躺倒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树林里的人是什么人?梁漫云她们说的黑黑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多事的许九都不愿说?为什么万狗狂吠?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也许镇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粱轻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能是昨天跑了两趟,粱轻歌昨晚睡得特别沉,难得一见的没用做噩梦,还很早就醒了。
洗漱,吃饭,上学。
上学的路上梁漫云一直跟在粱轻歌屁股后面,梁漫舞是不想见到粱轻歌的,就独自走开了。
粱轻歌也随她跟着,就是不知道说点啥,有点尴尬,昨天是事发有因,很自然的就跟梁漫云混到一块,梁漫云好像也感觉到了她的尴尬,就那样跟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