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歌快速的打了水,帮月娘把伤口擦干净,伤口的淤黑已经慢慢散开。只是月娘满脸通红,全身滚烫,开始发起烧来。
梁轻歌不停的把毛巾沾湿了给月娘降温,还去倒了一杯水,用干净的棉布沾湿了去沾月娘的嘴巴。
梁轻歌把自己藏的小饼干全部翻出来堆在床上,想等月娘醒来的时候给她吃。
梁漫舞和梁漫云还有梁轻歌她们三个总是偷偷藏吃的,枕头下面,柜子里面,书里,有时候藏得多了就忘记吃了,翻出来的时候都已经长毛了。
在梁轻歌的努力下,月娘的高烧慢慢的退下去,梁轻歌一夜未睡,看着月娘好些,就趴在床边上睡了过去。
月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外面已经是白天了,屋里还是有些黑,她想起来昨天的事。
她被人追杀中毒,一路从镇子南边逃到西边,翻进一座院子里,差点被人发现,是一个小姑娘救的她,但是她翻进屋之后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应该还在那个院子里面。
那个救了她的小姑娘此时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就是唇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青色,有一张桌子抵在门上,桌子上有半杯水和一小块白色的棉布。
月娘往床边挪了一下,坐了起来,想给小姑娘把个脉。她看到床边的水盆和毛巾,还有地上混合着口水的血,还有她身边的一堆小饼干。
“没多大事,待会儿应该会发烧,你家人送你去医馆就行,大部分大夫都能清掉的,谢谢你”月娘给梁轻歌把了下脉,对着梁轻歌说道。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昨天遇到你是我运气好,再待下去估计我们运气都不好了,我走了,这个留给你,希望它能帮上你”
月娘收拾好自己,下了床,把梁轻歌轻轻的抱起来,放到床上。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梁轻歌怀里,把被子给梁轻歌盖上。
她拿起盆里的毛巾擦了地上的木板上的血,把水盆藏到床底下,再把桌子搬回原来的印子的位置。梁轻歌依旧睡得很熟。
月娘带着那张擦血的毛巾走了。
梁轻歌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就是出了一身汗,又酸又臭,梁轻歌不知道的是她自己发了一场高烧。
“漫漫,这是姐姐,这是三姐”许九的声音从正屋传来。
“梁轻歌那个死丫头去哪里了呀?下学了还不见人”许久的声音又响起来。
梁轻歌有些蔫蔫儿的,梁占临的毒和许九不定时的暴打,看来她得再努力一点,像萧长忆说的那样,更优秀,离开这里。
梁轻歌整理整理自己,也往正屋去了。看到她出现,一屋子人看着她。屋里多了个小姑娘,比梁漫云还要精致。
“过来,轻歌,这是你妹妹,漫漫”梁占临指着许九牵着的小孩,看着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哦”梁轻歌什么都没说,她感觉没啥好说的,多一个多两个都只有她是多余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二姐,我喜欢你,爹爹说你最聪明”梁漫漫一点都不生疏,满眼认真的看着梁轻歌,很是自来熟。
梁轻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许九撇了一眼梁占临,把梁漫漫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那可是梁漫云的专属位置。
“爹爹,你从哪里拣来的小妹妹啊?”梁漫云认真的问着,满脸写着她很委屈。
“漫云,怎么说话呢?漫漫是你亲妹妹”许九有了幺儿就不捧着梁漫云了。
从梁漫漫回来的那天开始,梁漫云和梁轻歌的关系就和睦了很多,在以后的日子里梁轻歌总是看到梁漫云欺负梁漫漫。
到了开饭的时候,大家都不多说,只有许九在不停的给梁漫漫夹这样的那样的菜,然后就发生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梁轻歌永远都记得那么一天。
许九在第N次给梁漫漫夹菜的时候梁漫漫就生气了,非常的生气,许九就起来逗梁漫漫玩,带着梁漫漫到处跑。
梁漫漫追不到人,很是窝火,拎了一把菜刀,追着许九非要砍,没有人敢去抢菜刀,吓唬她也没用。最后许九爬到阁楼上,梁占临把梯子撤了,梁漫漫就那样在楼梯口守了大半夜。
这是梁轻歌对梁漫漫最深的记忆。
梁轻歌吃了饭就回去睡觉了,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去上学了,因为梁占临是下学后回来的,别人也以为她跟梁占临抄书去了,居然侥幸过关。
梁轻歌刚睡醒不久,本来就没什么睡意,她又开始想起来昨晚的事。
不知道月娘是什么人呢,虽然梁轻歌知道雪府只是个梦,但是她总是想问问,也想碰巧月娘就知道些什么呢。
“什么东西,硌死了!”梁轻歌翻了个身继续想,结果有什么东西在肋骨下面,很是硌人。
梁轻歌在床上摸了半天没找着东西,就把衣服脱了,只剩最后一件的时候从衣服里掉出来一块玉佩,纯红色的,像月牙儿一样的形状,看起来很漂亮,还有点邪性。这应该是月娘留给她的,如果是落下的,不应该在她的衣服里,应该在床上或者地上。
梁轻歌很喜欢那个玉佩,找了根红绳把玉佩挂到脖子上。
梁轻歌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摸到了她的床上,揭开被子钻了进去。梁轻歌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察觉。
“啊...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啊?”梁轻歌一早上起来就摸到身边多了个人,像个小猫咪一样缩在她怀里,正是昨天梁占临他们带回来的妹妹梁漫漫。
天啊噜,在她有记忆以来,她的房间就没人主动来过,更别说上她的床。没人愿意来,因为她梁轻歌是公认的坏小孩,她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那样会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姐姐,你醒了?”梁漫漫睡眼惺忪的看着要暴跳的梁轻歌,一点都不害怕。翻了个身,就伸手抱住梁轻歌继续睡。
梁轻歌最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这是这个家里第二个不讨厌她的人。
梁漫漫还不用去学堂,但是梁轻歌得去,把梁漫漫的手从身上扒开,梁轻歌为梁漫漫拉了一下被她踢开的被角。飞快收拾好就随梁占临去了学堂。
还是老规矩,学堂后堂后门出,又往东边去。
“父亲,漫漫为啥以前不在家呀?”她突然对梁漫漫的事有些感兴趣,这个总是能说的了吧。
“因为有高人说,漫漫太过聪明,十八岁之前有大劫,六岁之前不能跟你母亲一起生活,要在清水庵带发修行,这不漫漫差几天就六周岁了,你母亲等不及就把她接回来了,还说老天爷不会记得这几天的”梁占临倒是全部说了。
“母亲没有把那个高人痛揍一顿?父亲,您也信这个?我怎么觉得母亲也不会信呢?”梁轻歌听着有些玄,人都不能信,还信神仙?
“你还小,不懂,那是做父母的心,做父母的信”梁占临说了一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但是梁轻歌还是不明白。
“你母亲怀上你妹妹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生病了,吃药推拿都做了,你妹妹还是奇迹一样的活下来了,你妹妹出生后身体有亏,你母亲也心里愧疚”梁占临好像找到了吐出心里话的出口,一个人继续说着。
“那个时候我不在你母亲身边,不然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梁占临还在继续说,梁轻歌就静静的听。
一直到了地方,梁占临还在说,最后梁轻歌都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天父亲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