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之后,一缕温暖的阳光从天边射出,照亮了夜空。
随即,太阳缓缓地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正式到来。
再看竹林之内,少年紧握着手中的拳头,静静地站立在一片狼藉之上,血液染红了衣衫,也分不清是谁的,远远地看去,就是一个血人,场面触目惊心。
在以少年为中心的十余丈范围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头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甚至连竹林也被摧毁了一小部分。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气味,微风拂过,使人闻之作呕。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少年凝视着沾满血迹的双臂,反反复复地细看,在他略微稚嫩的脸庞之上,看不到喜怒哀乐。
“难道我还在做梦?”
少年突然自语道,还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拳头,生怕一松开手,这些神秘的力量就会从他的身体上溜走,自此消失不见,又要继续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对,这绝对不是梦境,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好的美梦,一次也没有。”少年逐渐清醒过来,这些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竹林间的这名少年,姓王,名笙,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一名赴京赶考的普通书生。
与大多数的人一样,王笙寒窗苦读近十载,只为考取一纸功名,从而改变自身的命运,然而命运弄人。
在科举考试的前一天,朝廷颁布诏书,其主要的内容是:“成功考取状元者,可以拜入上仙门下,成为亲传弟子,并且跟随上仙云游四海,修炼术法,成就无上大道。”
这一则惊人的消息在颁布的当天就传遍了整个皇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而在此事的背后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对于这些趣闻,王笙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有关神仙、妖魔、鬼怪的说法,都是统治者为了巩固政权而编造的一套说辞,这些都是子虚乌有、封建迷信,不得当真,权当笑话。
后来,科举考试圆满结束,在榜首之位,金色的笔墨写着三个大字,王竹生,这是本次科举考试的第一名,全城的百姓都想知道这位状元到底是什么来历。
在日常的生活里,王笙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在得知高中状元的消息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艰苦的付出终于迎来了收获的时刻。
只要谋得一官半职,即便无法荣华富贵,也能保证衣食无忧,王笙做到了,凭借自己的努力,他终于可以改变穷困潦倒的生活。
高兴之余,殊不知危险也在悄悄地来临。
城内的一些达官贵族不约而同,都在打探状元的身份来历,想着登门拜访,在对方还未真正得势之前,送上贵重贺礼,与之打好交道,总归不是坏事。
然而,其中的权贵得知榜首之人只是一介穷酸书生,既无权、也无势、更无钱,瞬间勃然大怒,摔碎茶杯,在暗地里密谋不轨之事。
“就凭这样的货色,也敢与我的子嗣争夺状元之席、修仙之位,真是不知死活,嫌命长。”
王笙对此全然不知,还处于喜悦之中,等待了好些天,上门祝贺的倒是不少,却迟迟未见喜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则噩耗。
一队官兵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将人擒下,不经公堂会审,直接收押监牢,然后对外宣称:“此人在科举考试的过程中徇私舞弊,罪大恶极,现阶段正在整理罪证,择日再审。”
在监牢的最深处,阴暗潮湿,王笙使劲地向外呼喊,想要伸冤,却是无人理睬,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王笙本是状元之才,又怎么会想不到其中的原因,肯定是遭人陷害,无论是官兵、还是狱卒,看他的眼神都不正常。
幕后之人既然能够陷害科举状元,想必一定是位高权重,甚至权倾朝野、难以撼动,没想到,连科举考试也得不到公平公正。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听天由命,全心全意地祈祷奇迹的降临,然而,这完全是痴人做梦,哪会有什么奇迹。
连续两天一夜,没有人来审讯。
就在王笙遭受蚊虫叮咬、感到饥寒交迫之时,一名狱卒突然送来饭菜,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地离开了。
王笙早就饿扁了,也顾不得环境的脏乱,正要动筷夹菜、饱餐一顿,心中突然起疑,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这顿饭菜,虽然说不上丰盛,却是非常的精致,甚至还配有一碗香浓鸡汤,不像是他这样的囚犯能够享受的待遇,事出有因必有妖。
“难不成,这饭菜里下了毒药?”
心里越是这样想,就越感到心惊胆战,吃一顿饱饭,就要一条命,看来背后之人想要来个死无对证。
王笙不想死,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计就计,与对方鱼死网破,拼了。
王笙拿起一双筷子,在牢房的石壁上来回磨蹭,直到一端变得锋利无比,然后将饭菜倒在地上,用枯草盖住其中的大部分,趴下来,尽量伪装出中毒身亡的挣扎情形。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王笙并没有等待多久,就听到远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由于内心过度紧张,导致心脏的跳动速度不断加快,幸好王笙趴着,处于正面朝下的状态,所以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动,不过他也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对方的举动。
沉重的脚步声在牢房的门前突然停止,这名狱卒似乎还在观望,良久之后,掏出一捆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锁。
紧接着,狱卒走了进来,用随身携带的木棍戳了戳地上的“尸体”,没有任何反应,估计死翘翘了。
然后,他半蹲下来,伸出双手想要把尸体翻到正面,进行最终的确认。
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王笙看准时机,果断出手偷袭,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王笙握紧手中浸染过浓汤的筷子,瞄准着对方的咽喉,使劲插了进去,然后迅速拔出来,反复几次,双管齐下,仿佛要使尽全部的力气,眼神极其凶狠,内心无比坚定。
这名狱卒本能地用双手捂住伤口,想要反抗,想要大喊,却只能叽里咕噜,鲜红的血液从喉咙里喷涌出来,经过一顿剧烈的挣扎之后,口吐白沫,气绝身亡。
这是王笙第一次杀人,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留在这里只会死路一条,逃出去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书中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王笙从狱卒的身上一阵摸索,搜到一串钥匙,经过逐个尝试,终于打开了脚下的铁链,然后换上狱卒的衣服,虽然表面沾了不少血迹,却比囚服要好上不少,只要抹上泥土,就不会那么显眼。
趁着夜色暗淡无光,王笙迅速逃离此地,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没有受到卫兵的巡查,最后有惊无险,成功逃出暗无天日的监牢。
天空还未大亮,官府得知囚犯杀人越狱的消息,连夜集结了好几队人马,兵分几路全力追捕,并且传令下去,一旦擒获逃犯,直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王笙也不敢走大道,只能绕小道、走山路,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马匹也不太好使,然而,他还是无法逃脱多路官兵的围追堵截。
经过不眠不休的艰难逃亡,王笙感到筋疲力尽,逐渐迷失了方向,最终走上一条绝人之路。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后方是无穷无尽的追兵,即便如此,王笙也不愿放弃,哪怕从此以后都要背负着通缉要犯的罪名,他也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在孩童时期,为了生存活命,王笙经常独自进入深山老林,采摘药草用以换取金钱,而一些珍贵的药草往往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迫于生计,他必须尝试攀爬,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徒手攀登。
王笙走到悬崖边上,左右观望,最终选择一处相对合适的地方,沿着陡峭的崖壁爬了下去,想要以此来躲避官兵的追捕。
在悬崖下方的一块凸出来的石壁之上,王笙等待了约莫半天的时间,估计官兵已经离开此地。
当他想要往上爬回去的时候,由于实在太过饥饿,而且身心疲惫,导致神志模糊不清,结果一脚踏空,重心不稳,跌落悬崖。
之后的事情,王笙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他是活了下来,而且获得异于常人的力量,能够以肉体之力击杀凶猛的野兽,这就足以。
王笙尝试松开双手,然后又再次握紧,奇妙的力量并未消失,而是永远地保留在体内。
“太好了!区区官兵,能奈我何?”
在略微稚嫩的脸庞之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虽然王笙做不成状元,但是不必担心以后的道路,仗剑走天涯也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