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灵雨生产的日子。这是二月,天气还未回暖,寝宫内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宋卿画在外面在外面听着灵雨的惨叫着急的走来走去,不由的想到了安诺生产的那一天,她摇了摇头,灵雨不会那样的。
又过了一会儿,接生嬷嬷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满脸喜色:“宁妃娘娘,是个公主!”
宋卿画松了一口气,问道:“灵更衣如何了?”
“娘子刚刚生产完身子虚,昏过去了。”嬷嬷答道,心想虽然是个公主,可公宫中如今已经有三个皇子,皇后嫡出的太子、曼贵妃抚养的二皇子、汐妃所出的三皇子,个顶个的尊贵,若是个皇子还真不打眼。
这可是陛下头一个女儿,生母虽然身份低微些,可公主不大计较这些,况且日后也是交由宁妃抚养,这大公主可比四皇子尊贵些了,这灵更衣虽是宫女出身,运道也着实太好了些,但凡换个主子,她这一胎就不大可能安稳生下来。
宋卿画从嬷嬷手中接过大公主,看着她的小脸心都要化了:“传本宫令,广阳宫众人多赏两个月月银!对了,听泉!快!报给陛下!”
听泉也喜气洋洋的:“大公主一落地小木子公公就带着人跑去给陛下报喜啦!”
姜士武一听是个女儿高兴得什么都忘了,他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了,太子和老三心眼多得很,老二又是个没心眼的就知道玩,他馋闺女好久了,一时没控制住又成了个二傻子样,还是聆安看不过去提醒他:“陛下,给大公主起个名字吧。”
说到起名,姜士武又纠结了一会儿,总觉得哪个名字都配不上自己十几年才等来的闺女,想来想去起了个玉瑶的名字:“就叫玉瑶吧,朕的女儿可不是美好又珍贵!”
刚起完,皇后又派人来问,宫中子嗣珍贵,这又是陛下头一个女儿,您老瞧瞧灵更衣是不是要晋个位分?
姜士武一想也是,这灵雨也很识趣的主动提出来要把女儿给宁妃养,又生了大公主,是该升一升位分。不过也不能升的太高,省的以后她生出二心:“就晋答应吧。”
“是。”聆安惊讶了一下,随即就应声退下。
高兴过头的皇帝完全忘记了要下旨把大公主交给宁妃抚养这件事,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下过旨了。
灵雨醒过来后知道自己生了女儿倒是很惊喜,相比之下位分也不在意了。
她想了想给女儿起了个小名叫寿儿,希望这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她已经是长公主了,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做母亲的唯一希望就是她平安健康。
只是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皇帝下旨把孩子过继给宁妃的旨意,宋卿画和灵雨都有些惊讶,若是皇帝改了主意让灵雨自己抚养孩子,那她的位分也不该这么低啊,可皇帝始终没有下旨......两人倒是纳闷了好久。
直到某一日姜士武来广阳宫看宋卿画,晚上床笫之间懊恼道:“都怪朕当时太高兴了,忘记下旨。给灵雨升位分的时候还以为朕已经下过旨意了,现在大家都以为朕允了灵雨亲自抚养寿儿了,朕也不好改旨意。而且刚刚升了她的位分,也不能接着又升她的位份,这不是乱了套了吗!”
宋卿画听后哭笑不得,安慰了懊恼的皇帝好一会儿,两人又接着温存了一夜。
第二天去慈宁宫请安时,太后问起大公主的抚养事宜,宋卿画玩笑一般给太后说了一遍,逗得太后也哈哈大笑:“这皇帝还跟孩子一样,一高兴上头什么都忘了。”
大公主在亲娘的抚养下一天天长大,也越来越白净可爱,见人就笑也不怕生。
灵雨只恨不得什么都给了这个小心肝才好,也经常带着她去毓阑殿和宋卿画请安,宋卿画一见这个小宝贝就乐得合不拢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又看看灵雨:“这孩子和你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灵雨倒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好看多了,想也是陛下的功劳占了多半呢。”
这话姜士武爱听,哈哈大笑着进了毓阑殿:“说得好!朕的女儿可不就是随了朕英俊的相貌!是不是啊寿儿。”
大公主姜玉瑶瞅了一眼自恋的父皇,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小手小脚扑腾着要抱。姜士武从宋卿画怀中接过孩子逗弄着,大公主有人抱就高兴,晃着小手就往九五至尊脸上招呼。
亏了小孩子手劲小,拍巴掌也像摸脸一样,傻父皇还以为闺女想摸摸自己英俊满分的脸,呵呵笑着。宋卿画和灵雨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深深的无奈,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但愿这孩子长大以后可别随了她父皇的性格。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快的,不知不觉就要到了大公主的周岁宴了,灵雨最近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想了想也不觉得自己招惹了谁,她生的是个公主,对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又没有威胁力,皇上也不常到绛月轩来,就算来了也是看看孩子就去毓阑殿了,更多的时候也是在养心殿召见孩子。她能威胁到谁呢?
带着这种不安,灵雨看周围的人更警觉了些,这一看她倒是看出些门道来。
她发现陛下最近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灵雨觉得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呢,堂堂九五至尊对一个小小的答应愧疚,有什么可愧疚的呢?
难道是想把寿儿抱给宁妃养?可她早就说过了,是陛下当时忘记了,而且他也应当知道若是要抱走孩子她是没有怨言的......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周岁宴的前一天,灵雨带着大公主在毓阑殿和宋卿画玩闹时,慈宁宫派人来说太后请灵答应前去一叙。
灵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和宋卿画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太后要召一个小小的答应去慈宁宫叙话,她问了慈宁宫派来的嬷嬷:“这位嬷嬷,您说太后娘娘召我去叙话?可我......”
嬷嬷不客气地打断了灵雨:“您没听错,太后娘娘请您,灵答应,大公主生母前去慈宁宫叙话。”
这一刻灵雨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她知道自己不该去,可是太后的旨意又不能违抗。
灵雨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在太后那里怎么就挂上了名号,就算她是大公主的生母,可太后也并没有要因着大公主抬举自己的意思......这个时候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