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广阳宫上下就接到了许昭仪升为许妃的旨意,顺带着宋卿画也晋了宁充仪,迁到了西侧殿的凌秋阁。
一时间广阳宫的赏赐源源不断,来送礼的人也是一波接着一波,如今宫中的高位嫔妃只有抚养二皇子的曼贵妃,原来潜邸里另一位侧妃惠妃,再就是新晋的许妃和宋卿画这个宁充仪了。
要知道出身显国公府的云慕清如今也不过是贵嫔,英国公府的两位更是一个进了掖庭一个受妹妹牵连现在只是个婕妤。
就在送礼的人中,灵雨见到了瑶华宫的丽嫔和前不久刚晋了位分的翠微宫嘉贵人,果真是个泼辣性子,两人跑到绛月轩把安诺好一番冷嘲热讽,安诺虽是怀了龙胎,也不过是个最末等的更衣娘子,在这一位嫔一位贵人面前也没得还嘴的地步。
只是自打那以后,安诺的性子越发厉害,整日里打骂宫女,被皇后看见了还仗着肚子里的顶撞皇后。
可皇后虚吗?皇后的嫡长子开蒙时被批了过目成诵,更是被立为了太子,只是皇后好脾气,只把这事禀了皇帝裁决,当即就把安诺禁足了半年。
只是没想到禁足后的安诺也不消停,更是撞上了丽嫔和嘉贵人,仗着自己肚子越来越大不仅不对她们行礼,更是嘲讽了她们一番。
丽嫔和嘉贵人两人气得不行,虽然安诺之前是许如诗的宫女,可如今许如诗是妃位,又比她们得宠。
一来二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灵雨和安诺的关系不错,在灵雨给宋卿画送衣服的时候,两人寻了个由头说她仗着自己主子得宠就不把别的娘娘放在眼里,大冬天的让她跪了两个时辰。
又让自己的宫女把着地方不让人送信给广阳宫,就是看着宋卿画性子温柔不会为了个宫女拿她们撒气
两个时辰后灵雨跪得晕了过去,丽嫔和嘉贵人才各自带着人走了。有路过的小太监认出了灵雨,连忙通报到凌秋阁把她送了回去。
宋卿画气的直掉眼泪,带着听泉求到了许如诗那里。灵雨七岁到宜柔苑伺候,如今已经十一岁了,许如诗也算是看着她从一个小娃娃长到如今这么个半个大人。
许如诗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御花园的时候把丽嫔和嘉贵人好一顿骂,还告到皇帝皇后那里,皇后受不了许如诗的磨,又加上这二人如今不得圣心,打骂宫人更是常有的事,禀了皇帝降了她们的位分也就了了。
到了安诺要生的日子,广阳宫上下都忙得团团转。安诺的惨叫从早上一直到了晚上,还是没能生下来,绛月轩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人,皇后、曼贵妃、惠妃、许妃、宁充仪,九嫔以上的妃子都在这儿了。
皇后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内室:“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本宫当初生楚宸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久啊”,仿佛怕自己记错了,又看向曼贵妃和惠妃:“两位妹妹可还记得当初戚氏生产的时候也是这么久吗?”
曼贵妃也是揪着手帕,缓缓开口道:“臣妾记得楚鸿生的艰难,但也是两个半时辰就生下来了,这安更衣怎么会......”话音未落,内间冲出来一个嬷嬷,嬷嬷一出来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都是抖得:“禀各位主子,安娘子如今情况不大好,张太医让问是保大还是保小”。
此话一出,所有的视线都移到了皇后的身上,邹婉晴深吸一口气,她虽然被皇帝宠得天真,但也深知这种时候越快做决断越好,拖得久了恐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这些奴才不过是怕担责任罢了。
她的视线扫了这外间的妃子一眼,在许如诗身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就看向嬷嬷:“保小吧,若是皇上问起就说本宫决定的”。
嬷嬷松了一口气,告退回了内室。但很快,内室就一阵喧杂,张太医走出来跪下,声音沉痛:“皇后娘娘,老臣学艺不精,安主子和小皇子都......没能保住。”
外间一片寂静,皇后叹了口气,亲手将张太医扶起:“张大人医术精湛,本宫能平安诞下太子也多亏了您老,是安更衣她没有这个福分罢了”。
张太医告退后,皇后安排人将此事呈给了皇帝就叫散了众人,尤其对许如诗多宽慰了几句:“许妹妹也不必介怀,虽说她是从你宫中出来的,可她做出这等背主之事也就斩断了你二人的情分了。
妹妹还年轻,日后的福气还大着呢”。许如诗应是,苦笑:“终究是臣妾没能照看好她,只希望她来世投个好胎吧。”
后来也只听说,安诺难产母子俱亡的消息传到皇帝那里,只是草草追封了贵人,连个谥号都没有,更别说在大慈恩寺点一盏长明灯了。
灵雨心里不是滋味,心里暗骂这后宫吃人不吐骨头,一边央宋卿画求了个小佛像供着,晚上就对着佛像默默祈祷:希望安诺姐姐能够安息,下辈子不要再到宫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