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流萤,家境贫寒,父亲盼星星盼月亮能有个男孩降临,可是我与妹妹的出生两次打破他的幻想。
后来,确实有一个弟弟出生了,只不过是个庶弟。明昭2年,父亲将年仅十三岁的我与十岁的妹妹琉火卖进宫里——只为了让家里唯一的香火能去学堂。这是我平生最感激他的一次。
进宫后,我们这些刚进宫年龄小家室清白好拿捏的小宫女们自然成为各位娘娘的重点培养对象。我被分到宋婕妤宋倾画的蒹葭宫中,而妹妹被分到宣贵嫔茶酒的永乐宫中。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年,我成了蒹葭宫中的一等宫女,妹妹也成为永乐宫中的大宫女。宋娘娘待人和善,宣娘娘赏赐大方,我与妹妹能常常见面,她还会分给我一些赏赐下来的东西。
我发现其实在宫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也不算坏,直到这件事的发生,让我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明昭七年,大公主突患急症。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更何况被害的人是备受宠爱的长公主。
查出原委竟是宣贵嫔主使,皇后当即下令杖毙宣贵嫔身边全部宫人,宣贵嫔禁足两年。
因为大公主虽不是宋昭仪的孩子,却算是蒹葭宫里白美人的孩子,而宋昭仪又是一宫主位,以管理不力为由被皇后禁足一月。
“奴婢求娘娘救救奴婢的亲妹妹!”我一边哭一边磕头。宋昭仪一面绣荷包一面示意灵雨扶我起身,我倔强的不肯。
有一种她不答应我不起身的姿态,宋昭仪见我倔强也不在让我起身,淡淡道“愿意磕头去殿外的大理石上面去磕吧,殿内新进贡的地毯磕起来也不得劲。”
说着朝内室走去。我呆愣在地,没见过这一面的宋娘娘,仿佛这三年来朝夕相处从来没有看透过她一样。
“送她出去吧,灵雨,你亲自看着,没叫停不许停”内室传来宋昭仪声音。灵雨走出来面露为难“流萤……”
正午,太阳毒辣的照着皇宫,膝下的大理石也渐渐升温,耳边的蝉鸣也逐渐模糊,额头也早已没了知觉。
蒹葭宫原本禁足正在紧闭的大门,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皇后身边的掌事方公公,带领一队强壮的太监。进门就用那独特的嗓音大喊道“流萤何在啊?”
说着便向主殿走来,也让磕头磕的昏昏沉沉的我强打起精神来,也不向宋昭仪禀报,直接道“奴才奉皇后娘娘旨意,来拿证据。来人呀!给我把流萤的房间搜了”我身旁的灵雨急忙进殿禀报。
待宋昭仪出来时,那几个太监也将我的房间搜完了,拿了一盒首饰出来。“公公,就是这个”方公公看我冷笑了一下对宋昭仪道“昭仪娘娘,吃里扒外的奴才可要不得,这人,奴才奉皇后娘娘旨意带走的”
“你胡说!那盒首饰是我妹妹带给我的”我声嘶力竭。“是流火吧,那小丫头招了你的名字免了后面的杖责,只不过还是没撑住,伤口恶化,去了。
今儿早上已经拉去乱葬岗了,皇后娘娘念她死前悔改留了她全尸。”“送去皇后娘娘那里是不必了,我自己宫的奴才我自己处理。流萤杖责五十逐出蒹葭宫,方公公可以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说罢显然是不给对方争辩的余地,施施然离去。
方公公朝着殿内冷哼一声,甩了一下拂尘,也就带着人走了。后来,没有人杖责我,却叫人撒了一地鸡血然后在院子里打了被子五十杖。。我知道,我是要离开了。灵雨进到我的房间带了一盒碎银子给我道“娘娘叫你不必自责,她与皇后的斗争早晚要打响,大公主不过是一颗导火索罢了。”说罢走过来抱了我一下然后,拉住我的手“娘娘素来得宠,却也待人和善,不愿与人争强斗胜,这蒹葭宫才像个世外桃源一样。而你一进宫就在这世外桃源呆着,警惕心是欠缺些的。要永远记住,在这皇宫里任何人都是信不得的。”我收拾好东西呆呆的坐在床边,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有个公公将我领到一个下等宫女的住处,六人一间,我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了。像极了我刚进宫时候的屋子,这样也好。脑子昏昏沉沉,想到了爹娘,却猛然发现他们的面孔不再清晰,想到妹妹没进宫时天真烂漫的脸庞,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因为什么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姐姐。
我从未如此想往变强大,这样就不用见谁都要下跪,就可以护住自己身边的人。我每日做着清扫道路的工作,一边积累着自己的人脉。我听到宋昭仪怀孕的消息,又是灵雨变成了灵更衣,紧接着怀孕被皇后晋为答应。果然,她说的对,皇宫里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照例清扫着道路,远远地看见皇上的仪仗过去,疯狂的念想不可抑制的从我脑海里涌出。前有御花园宫女林云馨,后有灵雨安诺。这不是变强大最快的方法吗?我反问自己。我算准了皇上的行程,正好深夜有个小太监拉肚子叫我替他顶班。他果然发现了我,把我留在了养心殿,一切向我预想中的发生。但是他只是说“过来给朕捏捏肩”
我一跃成了养心殿的大宫女,谁都会客气地叫一声“流萤姑姑”,虽然离我的目标有些距离,但是算间接达到我的目的。
灵雨小产了。我在养心殿侍候笔墨,听到聆安向皇上禀报“奴才查出来是方公公。“别婆婆妈妈直接说结果”皇上打断道。“皇后娘娘嫁祸给了晴妃晴愫娘娘,说要将晴妃娘娘打入掖亭”“把假证据销毁,然后灵答应护皇嗣不力降为更衣”接着话锋一转
“这件事就交给流萤吧”我心惊道“奴婢初来乍到,连朋友都没有几个,皇上真是太抬举奴婢了”他停笔看向我
“朕,这两个月来默许你在眼皮子底下在各宫安插眼线,养心殿可不是谁都能利用的”我想张口,但发现辩解的话过于苍白,双腿软软下跪双眼发黑道“奴婢遵命”。
自那之后,他们好像不防备我了,每天听到聆安万事具细的报备着后宫的动向,哪位娘娘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说聆安真的是位很称职的总管,应该没有人能代替他了吧,至少在我认识的那么多公公里面。
原来这就是一国之君,他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说,一个接着一个一的女孩进了宫,位份升升降降,我为那些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孩感到悲哀,因为她的意中人,他会给她希望,随之而来的也可能会被他打入深渊。
他默默掌控着前朝后宫的平衡,他可以违逆太后去保护一个人,也可以无视皇后去偏爱一个人,他甚至会和阎王爷抢人。可是,又有几个女子能享受到这个待遇呢?一切争斗结果都是被他安排好的,而我,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也只能是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