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国丧期间,娶妻纳妾是不合礼制的,但是驾崩的天子哪有活着的天子大,天子急着要扶立一个新的外戚家族的心谁都看得出来,所以,也就没人敢在这方面来挑刘辩的不合礼制了。
昨天的大朝会成了刘辩的表演场所,今日的士大夫们便给刘辩出了个难题。
至于昨日想召见曹操的刘辩,被一封奏报给拉回了现实。
五天的时间,朔方郡被劫掠,税收没了不说,伤亡百姓一万人,三万百姓被掳掠为奴隶,老弱流民共计多了五万!
而守在一旁的云中,武威诸郡就跟瞎了一样,连像样的支援都没有。
……
兰台
……
刘辩一人火急火燎的进入兰台,一坐下,刘虞便向刘辩躬身行礼,刘辩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陛下,朔方郡被匈奴劫掠,臣亦心中惊怒,但我大汉手中无钱无粮,实在是无力出兵,还请陛下忍一时意气,立即遣人与匈奴议和!”
刘虞这句话是与袁隗经过了商议之后,刘虞才说出来的。
没办法,如今的大汉的确是无力与外族开战,这是事实。
毕竟不是谁都是卫青霍去病马援等人一样的军神,打完仗之后还能给你牵回来几万头十几万头的牛羊。
近一百年来,别看大汉仍旧处于无敌的地位,但是大汉早已经属于只能看不能动的花架子了。
“孤听闻,於扶罗单于的内部,也不是太稳当啊,可能利用一下?”
刘虞无奈的说道:“陛下所说不错,但是匈奴较之鲜卑,乌桓,羌羯等异族不同,匈奴虽然残暴,但是部落中的团结并非其他异族所能比的。”
刘辩还准备说什么,就听见袁隗平静的补充道:“刘尚书所言为其一,其二就是,陛下不要忘了那河东的董卓,此獠已生反心,先帝昔年欲夺其兵权,也被其直接拒绝,其心昭然若揭,若非故并州刺史丁原任执金吾,领九原军镇守长安,恐怕连洛阳,都要……”
刘辩制止了他的话,轻笑了一声,说道:“或许,没那么难。”
董卓的威胁刘辩自然知道,但是刘辩没有点破。
董卓的威胁的确很大,却细分下来却又没那么大。
刘辩只要不动洛阳的兵马,董卓就不敢对洛阳轻举妄动。
但是,董卓一旦敢进兵洛阳,呵,凉州两个蓄谋已久的家伙会很高兴的为刘辩铲除董卓这么个大问题。
重点是,谁去动匈奴呢。
护乌桓校尉吗?
怎么可能?
护乌桓校尉早就在三十年前就如同虚设了。
指望这些人移动兵马,还不如指望马腾,公孙瓒挪动尊步呢。
“刘尚书,公为幽州牧数年,可有治匈的良策?”
刘虞摇头,恭敬道:“陛下,臣虽为幽州牧,却无兵无权,不曾与匈奴正面相遇时,依臣之意,当世治匈者唯有并州刺史丁建阳手中的九原军,辽东奋武将军公孙伯圭之白马义从,凉州马寿成之西凉军,方能与匈奴相抗衡!”
刘辩挑眉,轻笑道:“几人能用,几人听命与孤,孤难道不知道?刘尚书莫欺孤年幼哟。”
刘虞尴尬的笑了笑。
刘虞自然知道刘辩说的也是实话。
自先帝中平年来,凉州各方军政的山头,愿意听命于天子的就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马腾还好,至少明面上还愿意听天子的调令,但是……
呵呵……
刘辩稚嫩的脸上突然就带着一缕莫名的意味,轻声说道:“自孝明皇帝来,我朝的境遇每况愈下,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孤不愿意与这群外夷议和!”
刘虞无奈的领命:“臣这就去调集粮食,准备征徭役。”
天子有命,刘虞自然也不敢不从,只是刘虞的心中,难免的充满了不忿的意思。
刘辩:“征什么徭役?调集什么民夫?孤说是主战,又并非是一定要我大汉出兵。”
刘虞:“??”
不是我大汉出兵,难道是那北方的鲜卑变得古道热肠了?要帮我大汉收拾了匈奴了?
刘虞与袁隗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
“请陛下解惑!”
刘辩说道:“孤说主战主和又如何?还是得要满朝公卿们一并商量了,才能做具体的谋划。”
刘辩思索着事情的可行性,随即摇摇头,推翻了一个浮现在心里的方法。
好一点的是,刘辩接到了来自卢陵的捷报,集少府之力,上林苑农夫之力,终于在卢陵的不懈努力下,产出了蹲鴟五万石,蒻头二万石,陈麦碾磨出来的麦面,全都是可以食用的!
七万石的食物,足以改变洛阳的现况了!
曹操也正在与蹇硕合力进行军制改革,刘辩相信,只要再给自己一些时间,自己绝对能逆反乾坤,再塑大汉江山!
只是……
底下跪着的这两位,一个是刘氏宗族,一个是袁氏的老大人。
这俩根本就是腐朽无比的士族阶层的代表人物。
他们手底下是没有粮食吗?
他们手底下是没有兵马吗?
他们手底下是没有钱财吗?
他们都有!
一个都不缺,但是同样,也没有一个家族,愿意为这个国家捐献出一粒粮食。
当年卖官鬻爵割获了一大波的钱粮,使东汉的朝廷再次延续了几十年。
当然,获得钱粮的方法也很简单,打土豪,分田地就是了,带着军队掀了洛阳豪绅们的老巢,那样多痛快不是?
当然,除非刘辩破罐子破摔,想要与东汉同归于尽了,否则刘辩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干的。
“两位尚书。”
刘辩笑眯眯的盯着他们,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势不可挡的锐意。
刘虞面皮一抖,心中生出了一缕不好的预感。
“臣在!”
“能为孤说说这洛阳内有多少富可敌国的豪绅么?”
刘虞暗道一声果然,随即恭敬的对刘辩回答道:“臣不知。”
虽然他是刘氏宗亲,但是每年洛阳内的豪绅们为他贡献了不少的钱。
所以对这些豪绅们,刘虞还是存了保一保的心思。
当然,能不能保得住就两说了。
袁隗就更不可能暴露这些豪绅们的底细了,也推脱不知道。
刘辩毫不意外他们要保豪绅们的心思,只是……
得挥起鞭子来,让他们口袋里的粮食也漏点了。
想着想着,刘辩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