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壑和离尘赶到的时候,祝余才换了身衣服,正欲给他们煎药,见到是林壑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就着衣摆把手擦净后站了起来。
“司掌大人。”
林壑微微颔首。
离尘就站在林壑身旁,只是浅浅的打量了一番眼前正在说话的祝余,虽不算是大家闺秀般容貌精致,却也担得上清秀二字,只是近来似乎太过操劳,面色有些憔悴。
此时,祝余向右偏了偏头,一眼就看进了离尘那黑得深邃的眼睛里,那眼睛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宁静而透彻。还是像以往一样,只是看一看便让人安心。
“没错,他就是离尘!”
像是认出了久不相见的故人一样,祝余扬起脸,颇为激动的问道:
“你就是离尘吧!”
“嗯。”离尘说着的时候默默的向后退了半步,道:
“姑娘便是祝余?”
“哈!对呀!不过……”他退的时候,祝余便注意到了,但她就是佯装着没看到,也偷偷得向前迈了半步。
离尘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佩剑,又听到她说道:“你肯定还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对吧?”
“啊?”
“祝福的祝,余情未了的余。这是我的名字:祝余。”
离尘直愣愣的看着隔自己如此近的女子,霎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那秋水明眸,灵澈却不深邃,似真有神般,令他深陷如此境地,仿佛周身不可动弹。
恍惚间,眼前这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似乎令他心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虽只是短短一瞬,却流经他心中,徨徨乎竟与印象中相符合。
可……哪儿来的印象呢?
“我昨日去山上等了你一宿,他们说山上有狼,但是我想你应该就是这一两日会下山来。所以我还是在那里等你。那曾想,你竟然早已到了。”
祝余在一旁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只是把着实让离尘摸不着头脑。
等我?昨日山中分明下着大雨,她却说是在在等我。若真如他所说,又为何会等我呢?
一旁的林壑好整以暇得瞧着这呆子的样子,自以为定是封迹山不收女弟子,所以没有教得他半点如何应付被女子撩拨这等学问。想来朋友一场,定是要好好帮他一把,以称得起朋友二字。
思及此,林壑这才一把将离尘拉到了自己身后。而后皱着眉头,颇为严肃的问道:“祝余,这几日客栈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祝余见人被林壑拉走了,掩着些许的不悦,但也觉得不打紧,左右来日方长嘛。所以先是回到灶火旁,拿起扇子来回扇着,便同林壑说:“待在客栈的病患人数目前稳定了。但是……”祝余耸了耸肩,转过身子看着林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倘若再无治根之良药,恐怕这些人硬是得生生熬死。”
这一番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猛的砸向林壑的心里,令林壑喘不过气来,满腹的担心全爬上了他的脸上,成了额间道道深沟。哪怕是初三月的太阳再如何有暖意也是不能抚去的。
“竟会……竟会如此严重?不行!我还是得先去看看他们。”林壑皱眉说道。
可刚转身,林壑又扭头同离尘说:“你先查看着,有什么不懂的问祝余。关于疫情她应当知道的不比我少。”
话毕,便匆匆离开了。
祝余看着林壑离开后,又转眼看向离尘,不时眨巴着眼睛,等着离尘问她。
他被祝余这样望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就扯话问道“祝余姑娘以前认识在下?”
“认——”祝余突然顿住,转而加大力道的抡着扇子,咳了两声说道:“认识?怎么会认识呢?我才来云中几个月而已,只是常听人提起你,却从未见过你下山。以前有怎会认识你呢?对吧?”祝余偷瞄了他一眼,干笑着。
“那敢问姑娘以前是哪儿的人”
“我以前是住在招摇山,后来四处游历玩耍,再后来就是为了寻人,才至此处。”
“寻人?”
“对,寻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