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宇文陌凌冷眼看向那群忙碌的侍卫,森然道:“你是说……有奸细?”
南宫子寒不屑地勾起一抹浅笑:“哼,敢在本殿下的眼皮底下耍花样,活得不耐烦了。”转过身,抱起倒在雪地中的少女,性感薄唇朝左侧努了努:“喂,你家的美人儿,还不去照顾下?”
夏子樱瘫倒在门边,被那深红青紫的可怖人头恶心得不住干呕,奈何咳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正要撑着爬起来,忽然便被揽入一个温暖怀抱。
“吓坏了吧?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做甚?”宇文陌凌的声音近在耳侧,柔和温暖,紧揽住女子瘦弱之躯大步跨入房内。
夏子樱摇了摇头,无力地闭了目,皱起眉头道:“为什么又要将我找回来,我真的好反感你们这些人这些事。”
“小东西,你又要和我说什么‘自由’吧?”宇文陌凌也不恼,将夏子樱轻放上软榻,掖了被子,轻轻吻了吻女子精致白皙的鼻尖:“不要再和我说什么离开,子樱,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此生,但凡我能给的,所有的我都会给你。何况,你这个样子,就算我放你离开,也活不过三月。你知道的,那血罗蔓是我们宇文家的秘制之毒,若非天子,便难得解药。”
“呵……但凡你能给的……”夏子樱微微弯起唇,自嘲地笑了笑。她要的,他永远给不了。她不要的这一切,却都是因他而起。
憋在心中的话,懒得说出口,即便说了,又能如何?当下便闭了目,不再理会床边之人。
宇文陌凌枯坐了半个时辰,以为夏子樱疲惫之极已睡了过去,便轻轻吻了吻那白皙光滑的额间,带上门走了出来。
院内的血迹已被侍卫们清理干净,男子左右环视一圈,便提了脚步向偏院行去。已近冬至,斑驳的老树上只剩光凸凸的枝干,零星挂着几根白雪凝成的冰条儿,平添了几分苍凉。
偏院是一排青砖砌起的独立厢房,正中的那一间,门窗半开,一袭青色身影跨坐在窗栏上,正举着一壶烧酒往嘴里猛灌,喉结不住颤动,那狂溢的酒水便从嘴角渗出,长袍上点点暗红酒渍。
“五弟,你这是做什么?”宇文陌凌快步上前,一把夺过酒瓶甩落地上:“若有什么心事,旦说无妨,为何偏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呃——”宇文陌青长长地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道:“三、三哥,青心里、心里难受啊……”修长的手指握紧,猛地便向胸前打去:“这里、心里、难受啊……”
宇文陌凌心下微微不悦,心知定与子樱有关,却不愿表露出来,一把揽过男子的肩膀:“难受便说出来,三哥替你出出主意,何必闷在心里?”
宇文陌青左右晃着脑袋,醉眼惺忪满布血丝,修长的食指凑至唇边:“嘘——,不能说,和、和谁都不能说……”
手臂忽然垂落下来,整个人便醉得没了知觉。
宇文陌凌眉头紧锁,按捺住心下莫名涌起的烦躁,努力将男子魁伟健郎的身躯从窗上扯下,架着胳膊扶至床边。
还未来得及将那沉重的身体安放床上,宇文陌青却兀地吐出一堆秽物,原本干净的被褥上顿时便一片狼藉,满屋子呛人酒气。
“该死!”宇文陌凌终于恼了,拂了袖子大步出屋,连门都未带上。
一路懊恼大步疾行,灰蒙的天空忽然掠过一只苍鹰,尖而长的嘴里卸下一物,正正落于脚前。男子便哈腰捡起,不过一粒花生仁儿大小的纸团,当下便改了方向朝书房而去。
昏暗的密室内,两名男子端坐桌旁。四目相对,尽是冷然。
“我吩咐的,你可带来了?”说话者语气生冷,丝毫不带温度。
那被问话的男子,便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轻轻推了过去:“自然。那么,三殿下答应的事……”
“大丈夫一言九鼎,待事成解药自然会给你。”宇文陌凌接过羊皮纸,随意瞟了一眼便揣入怀中,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很好。那么,阁下可有心思再做一桩买卖?”
黑暗中的男子微微抬起脑袋,语气略带嘲讽:“三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很简单……告诉我,我身边埋了哪个奸细?”
“呵呵呵,三殿下心思果然缜密,这都瞒不过你。”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话音一转道:“不过,在下只对解药感兴趣,至于旁的,都无所谓。三殿下如此心细,查出奸细不是小菜一碟?此等无聊之事,在下不感兴趣。那么,告辞了。”言毕,哗地站起,双手抱拳算是作别,一旋身便消失在四面黑暗中。
宇文陌凌这才从怀中扯出那纸羊皮,仔细拿捏:“哼哼,宇文骏,你算盘打得再好,这招釜底抽薪,你又可有防备?”
室内忽然刮过一道疾风,原本熄灭的烛火顿时燃起。待宇文陌凌反应过来,南宫子寒已然端坐在桌前,一把扯过那发黄的羊皮纸,勾起一抹淡笑:“你就如此确定这是真的?”
宇文陌凌摊了摊手,靠向椅背:“那你说说,他有必要拿假的给我吗?他要的是自由,我要的是天下,两厢交换,他又何乐而不为?”
南宫子寒吊了吊唇角,不再反驳,上下前后仔细打量了一遍,便将羊皮纸塞回宇文陌凌手中,戏谑道:“呵呵,他宇文骏怕是压根想不到还有这一出。有了这张纸,那么破了几万死士又有何难?”
言毕,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陌青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时已然月上梢头,摇了摇疼痛欲裂的脑袋,正要伸手去摸床下的酒葫芦。一双柔若无骨的葱白小手忽然抚上胸前:“青哥哥,你可醒了?”
女子细腻皮肤紧贴着自己前胸,宇文陌青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寸缕未着,略微不悦地皱起眉头,正待发话。
女子忙接口道:“方才来看青哥哥,见青哥哥醉倒在床边,衣裳和被褥上全是污物,所以……才擅自作主,给青哥哥换了衣裳,结果半途中青哥哥就醒了。”
女子声音轻柔娇媚,听在耳中浑身便一触一触的发麻,宇文陌青略微不适地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原本惺忪的醉眼便越发迷蒙起来,口齿不清地道:“你……是谁?找我……做甚?”
那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男子眼前晃了晃,娇声道:“是我呀,青哥哥日思夜想的不都是我吗?”
“子樱?……是你来看我吗?”宇文陌青一把捉过女子的手腕,凑至鼻尖轻轻吻了吻,便又皱眉放开:“不是,你不是子樱……走,走开……”
女子尴尬地收回手,涩涩苦笑,片刻便从桌边端过一个瓷碗:“青哥哥喝了许多酒,竟连我都认不出了。来,喝下这杯醒酒汤就好了。”
米色的浓汤,馨香四溢,男子心下微微抗议,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女子舀起满满一勺,温柔地送进男子口中:“好喝吗?好喝便都喝下,喝了头就不疼了。”
仿佛催眠般,宇文陌青便顺从地张开了口。不过一勺而已,浑身上下便觉得一阵轻松,有股不知名的气力从丹田而起,整个人便轻快起来,很自觉地便端起碗喝了下去。
“啪”,空了的碗被一把甩至地上,男子双目灼灼看向面前的女子,长发轻绾,白衣白裙,面容清秀,笑容温雅。
“子樱,真的是你?”
女子心中越发苦涩,却仍巧笑着附进男子怀中:“青哥哥终于认出我了。”
“子樱,我想你想得心痛!我想好了,我不介意其他,我要带你离开。”宇文陌青猛地将女子抱进怀中,滚烫的唇贴进那散着淡香的发丝:“我要带你离开,我们远走高飞。”
男子的体温逐渐滚烫起来,女子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狂跳着的心脏,自知那碗汤药开始发挥作用,便从男子怀中挣扎出两手,轻轻环过腰间:“远走高飞,离他们远远的……青哥哥,子樱一切都是你的,青哥哥……”
女子的唇贴上男子胸前敏感的凸起,宇文陌青只觉浑身一颤,连骨头都酥麻起来。湿润而柔滑的唇青涩得毫无技巧,柔软的肌肤紧贴着男子滚烫的身躯,那吻便像带了毒似的,沾上哪,哪儿便酥麻过一片。
魁梧的身躯彷若无力般朝枕上倒去。女子按捺住心中狂跳,略带羞涩地一路蜿蜒而下。那紧实的小腹下是一件薄而涨的亵裤,女子微微顿了顿,彷若下了偌大决心似的,一把将它解了开去。
男子情不自禁轻吟出声,忽地坐起,将女子狠狠压在身下。女子红唇微张:“青哥哥,都给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身边……只要你在就足够了……”
昏暗的厢房内,烛火摇曳,那薄薄的纸窗上打映出两具极力纠缠着的年轻身体。隐在不远处的一抹身影微微顿了顿,便拂了袖子头也不回地朝来时方向离去,浅淡的脚印一忽儿便被大雪掩得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