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枭寒的角度,只能看到苏染霜露在他眼面前的那一段修长白皙的脖子,还有绯红的耳朵,看着煞是可爱,不知怎的,季枭寒就像渴极了的人,喉结上下滚动着。
好不容易两人进了暗室,那种感觉才稍微好点。
季枭寒问苏染霜:“怕黑么?”
苏染霜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塞了一枚夜明珠到她手中说:“实在怕黑,便用明珠照亮,外面的人应当看不见。”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苏染霜握着季枭寒给的夜明珠,紧紧的握在手中,明珠上,还残存着季枭寒的体温,哪怕是那一点点余热,也足够苏染霜撑过这黑夜。
季枭寒出去后,依旧是那副已然入睡被人吵醒的姿态去迎接了苏父苏文轩。
苏文轩脸色十分难看,连礼节都不顾了,冷声质问季枭寒:“我听贱内说,我家欢欢深夜到侯爷府上来了,可有这事?”
“苏大人说笑了,苏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到我家里来?”季枭寒也喊得十分生分。
季枭寒一声苏大人,倒是让苏文轩清醒了许多,他缓了缓脸色,拱手道:“侯爷,我们两家原本是姻亲,欢欢若是来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祖母新丧,她这孩子不该乱跑,若是她在,还请侯爷将她交给我,我带回去便是了。”
“苏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来搜。”季枭寒大方的让出一条路来。
可苏文轩哪里敢去侯府搜查,只讪讪的瞪了他家小妾一眼,冷声到:“秦氏,你可看清楚了,大小姐真的到这里来了么?”
“奴婢看的真真的!”那秦氏几次探头,大有要进去搜一搜的意思。
季枭寒眸色一凉,命人将中门打开,态度强势的对苏文轩说:“今日苏大人若是不搜一搜,我季枭寒的名节只怕也要被破坏了。”
说罢,他扯着苏文轩进了侯府,带着他一处处的去搜查。
秦氏倒是殷勤得很,每每都查的十分仔细,苏文轩却脸色越来越难堪,终于在季枭寒提议要去搜查他祖母的院子的时候,苏文轩落荒而逃。
季枭寒打发了苏家人后,再次回到密室。
“怎么不掌灯?”从苏染霜的呼吸声中,季枭寒能感觉到她在害怕。
苏染霜听见季枭寒的声音,连忙从怀里将夜明珠掏出来,这一掏,却将季枭寒留在她那里的汗巾帕子也掏了出来。
苏染霜脸红成一片,低着头呐呐的说:“原本就给侯爷添麻烦了,我也不是很怕便没用,这明珠与……帕子,都请侯爷收回去吧?”
“我带你去白云观,至于接下来要怎么走,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季枭寒说罢,拉着苏染霜的手就要走,根本就没有要取回帕子的意思。
苏染霜吓得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说:“这帕子我不能要,这等私密的东西,我不能收。”
“苏染霜,你现在才矜持晚了些,苏家明日会大张旗鼓的去找你们,你最好今晚上赶过去做足了功课,观里我打了招呼,她们会告诉苏家人,说你们晚饭后便已经去了白云观。”说罢,季枭寒再次强势的拉住苏染霜的手,拉着她出了密室。
又带着她去了白云观。
”我不送你去院子里,苏欢欢缠人得很,你自己过去。”季枭寒说起苏欢欢,就好似很头疼一般。
苏染霜想笑又不敢笑,便只能忍着。
季枭寒斜眼看她:“好笑?”
“不!”苏染霜连忙正经脸。
季枭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眸色却依旧灼人。
“那我进去了,今日多谢侯爷。”苏染霜说罢,便要落荒而逃。
季枭寒不知在想什么,见苏染霜要走,他忽然拉住她,大约是没控制好力度,将人整个拉到他怀里去了。
苏染霜想挣扎,季枭寒却搂着她低声呵斥:“别动,日后在苏家,你要更加小心,记住了么?”
说完,他又跟没事人一样放开了苏染霜。
“记,记住了!”苏染霜吓得小跑着,跟着前来接应她的小姑子进了后院。
进到后院后,苏欢欢一看见她,便气急败坏的问:“你怎么才来,夜白哥哥呢?”
“当时老爷带着二夫人上门去搜查,我不能出来,只能躲在侯府,等他们走了之后,侯爷才派人将我送过来的,他没来。”苏染霜说罢,拿出经书纸笔,动作利落的说:“大小姐,此番你夜半私会侯爷,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趁侯爷还没找到这里来,赶紧抄往生经,能抄多少抄多少。”
“抄这个做什么?我要回去撕了秦氏那个贱人。”苏欢欢一把推开纸笔,显然不愿意配合。
苏染霜道:“大小姐在白云观追思祖母,替祖母抄写经文,如此一来,老爷不但不会怪罪大小姐,还会将怒气迁怒到二房身上去,又能救自己,又能帮夫人,您做么?”
苏欢欢想了想,咬着牙坚定的说:“我做,我就是恶心也要恶心死二房的人。”
翌日清晨,苏家人闯进白云观,却见苏染霜与苏欢欢跪在蒲团前,面前整齐的摆放着抄写好的经文,苏欢欢眼睛的熬红了,见苏家人闯进来,她欲破口大骂,苏染霜却不轻不重的呵斥,“大小姐潜心抄写佛经,替老太太超度,你们这般闯进来,真是大大的罪过。”
哼!
随着一声冷哼,苏文轩在二房秦氏的搀扶下,大驾光临。
苏夫人也是一夜没睡,许是哭得狠了,眼睛也红彤彤的。
她身边的嬷嬷一进门便一耳光打在苏染霜的脸上,“贱婢,你跟着大小姐服侍大小姐,却带着大小姐在外留宿,不与家里知会一声,简直该死。”
苏染霜跪在地上,一句辩白都没有。
苏欢欢见状,连忙站出来挡在苏染霜身边说:“父亲,不是这样的,是女儿昨夜思念祖母不能寐,这才央求慧儿与我一起出来白云观散心的。”
“你来白云观与你祖母抄写经书是好事,为何不与家中说?”苏文轩想起自己在侯府闹的那一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