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回到房内,气愤的把面纱一扯,那张脸显得更加狰狞。
此时她把这几日的事情回想了一下,宛白平常对她就是冷冷淡淡的,对她留意甚少,至于千亦那小丫头,自己刻意去挑拨了她和宛白的关系,她倒是和自己走得近,那一日自己下毒的时候,千亦也没有注意吧。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千亦就是有一千个心眼,也不可能表现得那么镇定。那问题就出在……
难道是他?
雁儿想到这儿恼羞成怒,手握拳头,把牙咬得嘣嘣响,额上青筋暴起。
“敢阻挡本小姐行事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此时正是八月,白日里骄阳似火,将军府的宅子里满是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浓阴密布,但也阻挡不了酷暑的闷热。
“好热啊,鸡蛋都要烤熟了!”
虽然有千亦在一边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扇子,雪落还是心烦得不得了。
她把假发去掉了,用冷水一遍一遍冲洗着光洁的头顶,她把衣服袖子都捥到胳膊腋了,露出白嫩的手臂,那如脂般的肌肤上冒出细细的汗滴。还是热。
她那么迫切而深情的开始怀念起她在现代的生活,空调啊冰箱啊冷饮啊,想怎么凉快就可以怎么凉快。可是这里,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山顶洞人,除了钻在房子里,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事也做不了。
不行,呆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千亦,我们找银面玩去!”
她刚想出门,硬是被千亦活生生的拉了回来。
“干嘛……”
“呃……”千亦吐吐舌头,指指雪落的头,又指指她的衣服。
“哎,古代人真麻烦……我跟你讲,我以前穿吊带,超短裙,那样才小清新啊……”雪落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接过千亦递过来的假发,老老实实戴在了头上。
自己要是顶着光头,衣冠不整的跑出去,将军府马上就会翻天覆地鸡犬不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忍!
午后的府院,十分的安静。一切都懒洋洋的,昏昏入睡的样子。连水池里养的七彩锦鲤,也躺在荷叶下不见了踪影。
雪落领着千亦,蹑水蹑脚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银面的房前。
听千亦讲过,银面是乳母的远房亲戚,因幼年时家中不幸失火,父母兄弟姐妹都被烧死了,只有银面捡了一条命,不过从此面目全非。后来他便一直戴着那张银色的银面。他并不是时常出现在将军府,只是偶尔才过来住上几日。将军及夫人都是宅心仁厚的人,一直厚待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对他,对熠烨、熠霖、雪落,一视同仁,并无半点另眼相对。
银面可以挡住外表的伤,又怎么能隐藏人心里的疼痛呢?毁容可不是小伤啊!
雪落唉道,一脚就踹开了银面的房门。
银面抬头看是雪落来了,赶紧慌乱的往书桌上一堆纸里藏着什么。
雪落笑嘻嘻的冲了过去,做势要抢他的东西。
银面更慌了,赶紧往纸堆里一塞,又用双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