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云婧大概辩了辩方向,施展蹩脚的轻功,朝一个地方奔去。
先不能回柳府,她必须先去找师父,把赵恒的事情告诉师父。
此时吴府灯火通明,而屋内,吴常熙端起一杯茶说到:“你说我徒弟不是她,你怎么证明?”
赵恒道:“怎么证明,你徒弟的后脖颈没有那颗红色的朱砂痣。”
吴常熙放下茶杯,沉吟不语,良久说道:“不管是不是她,一个人身上的印记是可以通过后天改变的,这很正常。我也可以这么说,不管我的徒弟是不是沈氏大小姐,都对你没有伤害。但是我不一样,不是她还则罢了,如果是她,你是要她再一次堕入深渊?”
赵恒冷冷一笑:“军师此言差矣,如果你的徒弟,真就是沈氏大小姐。而她正好失忆了,那你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她想起来从前的事呢?”
“我于你并不算朋友,也不是敌人,若是你愿意放手,我抱得美人归,你们还是师徒,不好吗?”
吴常熙沉默不发一言。
见此情景,赵恒笑道:“如果你犹豫不决,我是不会介意,让她想起什么的。”话虽轻巧,可是里面的威胁的含义不减分毫。
吴常熙一凛,抬头怒视赵恒。
“你在威胁我?”吴常熙道。
“岂敢,你可是大军军师,什么把戏又能逃得了你的手心?”赵恒浅笑:“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怎样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大门忽然被猛的推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师父,我有大事要说。”
云婧猛的闯进来发现面前坐着吴常熙,而旁边站着的是赵恒!
“你怎么来了?”吴常熙问道。
“师父,他为什么在这里?”云婧惊恐的问道。
吴常熙正要说什么,赵恒却抢先道:“你的师父请我来喝茶,叫我教你些功夫。”
云婧再看吴常熙,一张脸凝重万分,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只是说道:“将军,请回吧。”
赵恒笑了笑,扬长而去。
“师父,你不知道他……”
吴常熙抬手止住:“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他差点对你痛下杀手。对吧……”
“师父都知道?”云婧焦急。
“他亲自告诉我了,还让我把事情压下去,还要你亲自道歉。”吴常熙一字一句轻言道。
云婧几乎窒息,她颤抖的说:“道歉?他差点杀了我!一个负心残暴的人,他居然要我道歉?”
云婧不能相信,她大口喘着气,仿佛要溺死的样子。
半晌,她说道:“我知道了,他是在威胁你?他拿什么威胁你?”
吴常熙低首道:“你这个人!”
“他说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些,就直接休了柳暮岚,把你带入赵府,成为他的人!”
云婧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惊恐万分,张着口再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委屈,你是我的徒弟。而我,这辈子从来没被谁威胁过……”吴常熙抹了抹脸,一身都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那……师父怎么看?”云婧颤抖着,只说出这几个字。
“明日,我与你去赵府,登门,道歉!”
云婧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她,受此侮辱,她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她的错,更不是师父的错,凭什么他们要道歉?
“我知道你所想。”吴常熙道:“一,你是我徒弟,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你做他的人。”
“二来我虽是大军军师,但是打仗行军还需赵恒。不能与他撕破脸。所以……”
“所以我明白了。”云婧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明日要受点委屈,登门道歉,才能不与人留把柄?”
“委屈你了……”吴常熙牵着云婧的手,抚了抚她的头。
“昨夜柳府的人出来寻你遍寻不着,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云婧一愣,才想起昨日不辞而别。又看了看吴常熙苍白无色的脸,发觉对方原是担心自己一夜没睡,顿时心生愧疚。
“师父,我再不惹事了。”云婧小声嗫嚅。
“知道就好,你也是个惹事精,从今往后自己再别这样就好。”吴常熙装作板着脸说教起来。
惹事精?云婧听及此处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衣男子。顿时说道:“师父,昨日晚上其实是有人救我,才得以回来。”
“哦?”吴常熙一声哦,整个人的情绪瞬间捉摸不透。
云婧没在意到,继续说:“那人虽然蒙着面,却留了名,他说他叫长风。”
吴常熙脸色瞬间变的难看无比。云婧这次居然注意到了,她问道:“这人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只不过……”吴常熙脸色更难看了:“这家伙我有所耳闻,他是个采花贼,不过平时没事也劫富济贫,劫富倒是真的,济贫却未有所闻。他不会对你……”
云婧抢先道:“没有没有,他救了我,受了伤,我顺手也帮他疗伤了而已。”
吴常熙一脸担忧:“那就好,以后自己小心点,师父实在担心你。”
云婧连连点头。
吴常熙说:“你一夜没睡,赶快回去休息吧,我差人送你回去。”
目送一小厮带云婧出了吴府,吴常熙顿时神色复杂的瘫坐了下来。
一旁的清书无比担忧:“公子,你背上的伤……”
“无妨……清书,替我办件事。”吴常熙捂了捂胸口,忍痛说道:“找人,去燕国边境,查一下当时云家灭门的事情,别让人发觉。”
清书应声而去。
吴常熙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上面有一些血渍。
看样子绷带需要更换了。他知道,赵恒能如此狂妄的威胁他,必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软肋,至于破解之道,便得靠自己一力寻找。
赵恒,别让我知道你的秘密。不然我吴常熙不顾一切也会加倍的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