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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关于一个冬季

天空灰霾了很久,所谓的冬日阳光终归没有出现,看看墙上的划痕,原来你走了已经一个星期。

我还是保留所有你的习惯,音乐开到最大,单曲循环着你百听不厌的那首歌。想着某天门忽然被莽撞地踢开,你拎着大包小包,不争气的跑回来,捶打着我撒娇,流下远行重逢的泪水。

你的相机忘记带走,我在想没有它,旅途会不会变得孤独呢。一路的阳光和雨水,青草鲜花之类,你将要用什么记录下来。回想起早先相遇的时候,你留着齐肩的头发,一对大眼睛里满是旅人的雀跃,那时的我总是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听你讲着路上的故事,然后忘记喝,直到咖啡变冷仍意犹未尽。

你也会扎起简洁的小马尾,把我口中“肉呼呼”的脸整个展露出来。你心知肚明自己的脸庞很好看,更明白我为之沉迷。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的善解人意,在一起的每一天,虽然你没有面面俱到,但是只要有那么一秒表现完美,就已经足够。

也请你原谅我的挑剔,我还是不够好,没能在你每一次发小脾气时包容你,也没有在你每一次感觉孤单时陪伴你。我总有这样那样的借口,忙这样那样的事情。我忘了在这个世界里孰轻孰重,也忘了初遇你时的惊喜。你说过很多话,有些我始终铭记于心,你说如果一个人学不会珍惜,那么他始终会孤独。我以为这句话是你对旅途的总结,此时才明白,原来这句话也是对我的劝谏。

房间里到处残留着你的气息,你煮咖啡时泼洒的污渍还在墙上,你擦拭半天然后撅起嘴巴放弃的样子有多可爱,可能你自己从来不知道;天花板上的飞镖我迟迟没有拔下来,只因为你说这样天花板就不再单调;那双两只两色的NB996依然摆在鞋柜里,虽然小了一码,但是我仍然舍不得送人,因为那是你送我的礼物;摔断腿的枪兵被插在花瓶里,不用多说这也是你的创意,那时你傻乎乎的告诉我这样总有一天他的腿会长好,此时我觉得他的腿不会再长了,因为你走了,一切童话故事的动力都消亡了。

我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你,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关于你所遇到的这个人,其实自始至终你都没有真正的了解。

你说起的那些故事都很好,会让人感动会让人捧腹。可是你所遇到的这个人,他有更多的故事,他更能让你欢笑让你流泪。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要去看要去走,我都不忍束缚。也许比起诸多华丽的辞藻,这种方式更能表达我对你的情感。敢爱敢恨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风格,当我亲切地称你为傻瓜时,我是认可你的。你很聪明,却恰到好处地被自己的聪明误导。你以为这个世界除了经济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却看不到这个“其他的东西”已经在共处的屋檐下悄悄滋生出来,又或者你看到了,只是不愿面对。这些我都体会过,眷恋漂泊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羁绊,回想起久远的过往,我面对这种情况时的选择比你还要决绝,也伤人更深。

只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你的我,我的她,最后大家都会原谅对方。

临行前你问我旅途的时间多长为妙,我佯装睡着没有回答。其实那一刻我已经明白你要离开,也默默地准备着,不开口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害怕声线失控暴露出自己的情绪。如果连你眼中最冷酷无情的人都开始悲伤,你还能秉承什么信仰呢。

到了此时,就连悲伤这样的情绪都变得无足轻重,你不再看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也不再听到这个房间里的声音。墙没有重新刷,斑驳依旧陆离;歌单没有换过,枪花的歌声依旧催人入眠。大家都开始想念你,墙上的污渍很想念你,鞋柜里的鞋子们很想念你,花瓶里的枪兵在想念你,天花板上的飞镖在想念你,就连水缸里的鱼都开始想念你。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一切,只是大家都没有说出口,就像向来缄默的我。

你的问题我已经可以很好的回答,因为无论快乐悲伤,只要适应了就不会有太大波澜。如果你一定要用远行来摒弃自己停留的欲望,那么整整一个冬天最适合不过了。去远行吧,离开温暖安逸的小镇,去另一个地方,看不一样的冬日,听不一样的声音,一直走下去,直到某日,你忽然发现厚厚的毛衣让你汗流浃背,暖暖的阳光让你昏昏欲睡——那时你该明白,旅途的终点不外如是,等待你的人依旧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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