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二十天的长途跋涉后终于赶到了谷外的一处村镇,天色将晚所以文卿言决定先稍作休整明日进谷。吩咐车夫先找一处客栈歇脚。马车车夫停稳车后,文卿言就下了车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长衫继而向着刚掀开帘子的顾盼伸出手。顾盼将包袱转移到另一只手后,就着文卿言的手下了马车。
顾盼下车后就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人文环境。房屋建的极为高大,路上的行人也比之京都的人高大许多。男子衣着都是比较舒适随意的交领圆袍,而女子都是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裙,乌黑油亮的长发结成长辫坠在身后或高高束起。一派民风淳朴又不是张扬。再看身前的客栈足有五层之高。门槛之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仙客来”外墙多用深色粗壮原木为柱。大气又不失典雅。掌柜在大门右侧不远处的柜台上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听见声响就抬起头来迎客。只见掌柜神色惊喜的望向他们,准确的说是望向文卿言。
“文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文卿言拱手致礼道“余叔可还安好!”只见老掌柜赶紧从柜台里绕出来拍拍文卿言的肩膀。“前两日小歌儿才刚来过,多亏了他那副药,不然今天您回来我都下不来床。”老掌柜边说着边将他们往后院领。一到后院更是别有洞天。后院乃是一个大池塘,只有一座桥通向后面。水中荷花早已凋谢却仍是有几个蓬头与荷叶相伴点缀。塘中低头可见的锦鲤足有两个手掌大小,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养育多年。行至桥上微风吹来分外舒服,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心情愉悦。老掌柜和文卿言寒暄了几句就话锋一转“文公子来这儿也有七八年了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您带着面生的姑娘回来呢!”
顾盼听到交谈见提起自己,就向着老掌柜微微福身见礼。文卿言向着老掌柜道“这位是云禾县主,随我来谷中养病的。”老掌柜一听是县主立马要跪。顾盼一手扶住老掌柜的衣袖道“余叔不用多礼。”见老掌柜已起身便收回了手。“文公子您看要不就让县主移步前阁五层上房居住,我让小青去收拾出来。”文卿言看了看身后的顾盼有些犹豫的神色便道“余叔无妨,县主随我住在后庭就好,一切照旧。”
老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在前面带路。后庭字铺路石板看来一共有三处院子,当中一主院,两旁各有一院。老掌柜将两人引至东院。推开院子里面有一个小园子和一处二层高的阁楼。行至厅中文卿言想起来什么便开口说道“余叔,这次还要麻烦小青姑娘帮忙准备两身衣裳给县主。另外还有平日里菁菁喜欢的糕点也麻烦带上一些。”说完便伸手在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掌柜。老掌柜见状推脱到“平日里您们来给我治病也从未收过诊金,还有上回您来的时候还给了几锭银子现在还挂在账上,您这又给。”文卿言将银子放入老掌柜手心道“也不多,还要劳烦小青姑娘办事,是我该不好意思才对。”老掌柜见推脱不掉,便收在了怀中说了句一会儿小青采买东西回来置办好,便让她过来,有事便吩咐就好了便退了出去。
“缓缓我带你去房间。楼梯有些声响但是很结实莫要害怕。”顾盼跟在文卿言身后走着,还好楼梯响声不大,走起来也没有那么害怕。上楼后文卿言指了指偏向里面一些的房间,“这就是你的房间,我就在隔壁,如果缺什么少什么就和我说我再去准备。”顾盼点了点头就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床在左塌在右中间是窗,窗下有一桌两椅。梳妆台在床边。顾盼走到梳妆台前发现上边的东西一应俱全,铜梳、唇脂、匣子里还放着两三条女子的发带,还有淡粉色帷幔。无不在透漏出这原本就是一位女子的房间。看文卿言轻车熟路的样子分明是带过女子过来这边过。又想起老掌柜在提到自己时只说自己是面生的女子,看来文卿言确实是带过其他女子来过。想到这里顾盼微微皱眉却又不好发作。
正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停在了顾盼门前,伴随着敲门声一名女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打搅了,这边给姑娘准备了洗澡水不知道方不方便进。”顾盼自梳妆台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青衣姑娘,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热水桶的小厮。顾盼侧身让他们进来,为首的女子开口道“姑娘万安,我是这客栈老板的女儿余青,姑娘有什么事的话便尽管吩咐。”两个小厮倒好热水后就退出了房间,与此同时隔壁的门也被敲响,大抵也是送水给文卿言梳洗的。顾盼道谢之后,余青就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自己确实好久没有好好的泡个澡了。便褪去衣物放在塌上走向屏风后面的木桶处去泡澡。可能是木桶壁较厚,热气不易散去,顾盼硬是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肯出来。因为现下才六月底即使天色渐暗也不会很冷,便只穿了件里衣就坐在梳妆台前绞干头发。也可能是泡的久了有些乏了,就靠在床边将发丝垂至一边等着它自然干。
文卿言梳洗完毕后就来找顾盼一同去用饭。敲了敲门顾盼听见后起身披了件外裙系好带子打开了门。“饿不饿,想带你去尝尝这边的美食,保证是你没有吃过的新奇玩意儿。”顾盼一听可以出去走走便眼前一亮马上去架子上披上外衫拿起铜梳要绾个发髻要出门。眼尖的文卿言一下子就注意到发尾还有些低落的水珠便拿起桌上的发巾向顾盼走去,制止了顾盼绾发的手说道“怎么这般懒,不将头发绞干”顾盼撇了撇嘴道“沐浴完后太累了实在是不想动,再说一会儿出去走走就自然风干了。”听完顾盼的话后文卿言屈指轻敲了一下顾盼头顶“胡闹,自己的身体状况难道不清楚,湿发出门,风邪入体湿气过重怎么办!”顾盼被说了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镜中的文卿言在给她绞发,一丝一缕动作轻柔。要是能得这样一位夫婿爱护,也真是一大幸事顾盼想着。
相处的越久顾盼就发现文卿言越来越多的温柔之处。比如行至街上总会走在行马车的那一侧,每到一处必会为她思虑周全。等等等等诸多事务文卿言都会事无巨细的去考虑。起初顾盼还是客客气气的文卿言做一件顾盼谢一件。长此以往顾盼竟也慢慢习惯了文卿言的温柔和体贴,理所当然的受下。就向现在,要是换做从前,顾盼必是要不好意思的。可现在还堂而皇之的坐着想着此人若是成为自己夫婿该多好。并且脸不红心不乱跳的。果然变熟悉了之后自己的脸皮都变得厚了起来。顾盼想到这里偷偷的笑了。文卿言没有注意到顾盼的小动作。“好了,已经绞干了,我在桌子那边坐着等你,我的手艺想来你也是看不上的,还是坐在一边等你好了。”顾盼点了点头任由文卿言坐到了不远处去等。拿起铜梳将头发梳妥帖后简单的盘了个发髻又将额前两缕鬓发弄服帖了之后与文卿言一前一后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