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言回后厨熬了一锅加了草药的温补乌鸡汤,令人温在灶上自己回了顾盼房中方便照看。回房后想着顾盼近日来无法服温补的药打算重新配置一味安神的香便回车中拿来医书坐在桌前翻找记录着。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城主府的人来掌了灯后就退出去了怕惊扰了顾盼。
这开门关门之间的声响使得顾盼醒来。屋内有些黑,远处的桌案处有微弱光亮。顾盼轻唤“卿言,是你么?”文卿言听见声响便放下医书,端起烛台起身点亮了其余几处灯笼又将烛台放回。来到床前撩开帷幔,坐在榻上。顾盼微微睁眼对屋内的光亮有些不适应。文卿言倾了身子,单手覆在顾盼眼上。“先别着急睁开眼,慢慢的睁眼适应烛光后再睁开。”顾盼微微的点了点头,转着眼珠慢慢的睁眼。细密纤长的睫毛轻扫着文卿言的掌心。文卿言接触到,喉头一紧。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慢慢移开手。顾盼定定的看着文卿言,烛光打在清俊的脸上半明半暗,从额头到眼睛、英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
顾盼觉得自己好像经常这样定定的看着文卿言。之前听莺儿讲画本中的女子若心悦一男子便会经常看着他也丝毫不觉得无聊。现在自己这个样子难道说...想到这里顾盼的脸默得红了起来。顾盼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文卿言。文卿言看顾盼这样以为是自己盯的时间太久惹得顾盼脸红,便也调整了坐姿,面向床外坐着。两人就在房中这么静默的坐着。忽然文卿言想起来鸡汤还在灶上温着便叫下人取来。
文卿言将顾盼扶起来,身后放上软垫让她倚在床头。下人递上温热的鸡汤。文卿言舀起一勺吹了吹,不烫了之后递至顾盼嘴边。顾盼一喝这鸡汤就尝出里面放了好多草药,想来是文卿言亲自褒的汤,这样想着就更加高兴的喝着汤。文卿言见顾盼很开心的样子也只是以为顾盼喜欢喝鸡汤并不知道顾盼的小心思。
顾盼这边喝着汤,而傅清河那边刚刚结束会议,一下午整军安排妥当士兵的休息和操练后,傅老侯爷又调整了一下墨城的布防,就带着几个将领和傅清河在厅中商讨着对敌之策。直到有人来传晚膳几人才停下打算去饭厅用饭。几位将领同傅老侯爷和傅清河一同坐在一起吃饭,因战事关系并未饮酒。但几位将领都是直爽之人有什么便说什么,又是早年就随着傅老侯爷征战边关的,不见外也一点儿事也藏不住。
“老将军你可不知道,我们在行军途中碰到了位奇女子,是小世子的朋友。”傅老侯爷一听从这群大老粗的口中竟然能被称赞的女子,一时间来了兴趣。那人继续说道。“这位顾小姐不仅貌美如花,对行军打仗之事也颇有见解。之前的空城连环计和昨日的对敌之策皆出自这位顾小姐之手。
这几日的情况,傅老侯爷已从前几日的军报中大概了解了。这对敌之策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甚是巧妙。没想到竟然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只听那位将领继续说道。“还不只这些呢,昨日清扫战场时,有人要袭击小世子还是这位姑娘替小世子挡了一剑,受了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傅老侯爷一听,看向傅清河。傅清河点了点头。既然是救了自家的儿子,又受了伤自然要前去探望才是。傅老侯爷这样想着。
饭后,傅老侯爷带着傅清河去了顾盼的房里。顾盼见来人是一位老者气度不凡,身后又跟着傅清河,想来就是他们口中的傅老将军了。刚要起身见礼就被傅清河抢先一步按下,掖好被子。“你还有伤在身不便起来,就躺着吧,父亲不会介意这些虚礼的。”
傅老侯爷看自己的儿子这般样子,心下便有了较量,自己这儿子怕是看上了这女子。顾盼还是正起身来坐在床上行了个礼。傅老侯爷点了点头还了礼。文卿言走上前来扶顾盼整了整软垫盖好被子,顾盼朝文卿言一笑。文卿言转身向傅老侯爷行了个礼。“晚辈文卿言,见过侯爷。”看文卿言腰间的香囊玉佩应该是江南沐城文家那位长公子,便点点头还了礼,又继续看向顾盼。“晚辈顾盼,云汀山庄的庄主顾夜白是我的兄长。”傅老侯爷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位才识过人的云汀顾二小姐,怪不得对战事也有过人的见解。早就听闻这顾二小姐通六艺懂剑法,汾城端阳宴一曲琴音绕梁,美貌无比,自家的外甥女在来侯府时也曾提起过这个女子。但看顾盼和文卿言的关系,自家那小子怕是会错了意。简单聊了两句表达谢意之后便离开了。傅清河叮嘱了两句也跟在身后离开了。
傍晚傅老侯爷回到房中想起离京前陛下说过的话,待边关大捷归来之际就会宣布傅清河和桉阳公主的婚事。但看自家儿子的模样明摆着是对顾盼那丫头有意,如果没有这桩婚事,那顾丫头必然是上上之选,可现下看来那顾丫头明显是对文家那小子有意,现在告诉他赐婚之事恐怕明日影响交战,看来大战之后还是告诉那小子陛下的赐婚断了他的念想。省的再得罪了文家便不值当了。傅老侯爷捏了捏眉头,熄了灯,为明日的大战养精蓄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