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墨城百姓不受侵扰,傅清河率军加紧赶路。终于在第四天晚上到达了墨城。如顾盼所预料的一般,第一日城墙之上装备精良的卫兵引来金军猜忌使得金军并没有冒进,派进城中的奸细也很轻易的被揪出来,一连四日金军不了解城中情况,也并没有敢越营一步。这倒是给傅清河一等人制造了休息的时间。第二日清晨金军兵临城下,傅清河早早领着副将站在城墙之上。银甲覆身、腰间佩剑,寒玉冠束起的发丝与身后墨蓝色披风迎风起舞。傅清河一脸肃然望的着城墙之下整齐列队的金军。
城墙之上的士兵在傅清河等人赶到时就早早的换成了军队中最精锐的部队迎风而站手持兵刃。旌旗猎猎,破空之声在城中回响。顾盼经过文卿言一路上的调理好了许多,便执意要上城楼与大军一同抗敌。文卿言看着顾盼一脸倔强执意的表情也只好陪着她上了城楼。
傅清河闻声看去,来人竟是顾盼和文卿言。傅清河罕见的有些恼怒,看向文卿言“怎么带她过来,刀剑无眼快回去!”顾盼挡在文卿言身前,没等文卿言开口便道“我的剑术不弱可以自保,有我在也好应对突发之策”顾盼一脸坚定。傅清河没有说话,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他也知道,顾盼在固然对战事是最有利的。因为这本来就是顾盼做下的一场局,错一步谬千里。掌局之人坐阵自然事半功倍。早在这个计划提出时众人就明白,但考虑到顾盼并没有经过战场历练身子又不好,所以未有一人提出这显而易见的取胜之道。
文卿言站在顾盼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玄色衣裙随风飘动,身形瘦弱却坚定无比。随即开口道“放心,有我在,必尽全力护她周全。”傅清河与文卿言交换眼神。意味不言而喻,这城固然重要,但顾盼的安危也同样重要。只要她稳坐阵中,又有文卿言同进退自是让人放心许多。
傅清河附在副将耳边说了几句,副将匆匆的下了城楼拿来两件护甲给两人。傅清河解下身上的软甲递给顾盼。顾盼看着傅清河手中的软甲说什么也不肯接。傅清河一再要求下顾盼只好接过穿上。两人穿戴好之后与傅清河一同站在城楼之上。女子参战前所未有却没有一个人多嘴,因为他们知道先前的计策出自这位女子手中,多数人都只有敬佩之意不敢多言。
顾盼立在城楼之上玄衣银甲,眉目流转之间带有一丝凝重。金军见一貌美女子立在城上皆是嘲笑之色,还有人放话说拿顾盼换一座城也不是不可。顾盼不见丝毫恼怒之色,抬眼示意傅清河。只见傅清河手持长弓,一只锋利无比的红瓴羽箭搭在弦上对准金军将领拉满弓。食指微抬,箭已破空而出正中那将领心口。那将领随即从马上摔下倒在地上。
损失一名大将的金军早已失去了耐性,率军攻城。骑兵首当其冲扬尘而来。离城十里时顾盼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顿时骑兵损失大半其余的也都跌下马来。大队士兵紧随其后,投掷车架好酒坛数十坛酒破空射出,落地破裂之声顿起。傅清河命弓箭手换位补上一批点了火的弓箭。一大批燃了火的箭射在投掷酒坛之处火光四起。金军攻至城下,登云梯架起。提前准备好的滚石砸落毁掉了几架云梯。其余金军也被很快杀退。
这时攻城车也已经到了城下。在后方的弓箭手再次射击阻隔了前锋人马与后续赶来支援的士兵。顾盼下令大开城门将攻城的两千人马放入城中,立马封门。躲在角落的民众组成的弓箭队再次打了金军一个措手不及,这时两队人马杀出将金军冲散逐个击杀。在城外奋力厮杀的士兵也撤回城中,城外的金军见势头不好便鸣鼓收兵撤了回去。城内的金军也厮杀殆尽。一场血战就此告一段落。
傅清河带着顾盼和文卿言下了城楼。城内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傅清河交代了两句便带着两人往回走。顾盼忽见银光一闪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向傅清河刺去。顾盼伸手推开傅清河拔剑反手刺去,那人应声倒地断了气。顾盼一个踉跄,手中的剑指向地下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右手紧捂的腹部凛然是受了伤。体力不支的顾盼松开了握剑的手向前倒去。这一切也就发生在转瞬之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走在顾盼左侧的文卿言连忙扶起顾盼把脉。脉象轻且乱,本就是气虚体弱再加上剑伤,如同这脉象文卿言的心也有些乱了。
傅清河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倒在面前的顾盼,又看了地下那个已经被顾盼杀死的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立马要抱起顾盼。文卿言先傅清河一步抱起顾盼回城。文卿言找了婢女给顾盼换衣上药。幸好之前顾盼受伤时的金创药还在,敷上后血明显止住了。文卿言开完方子后进去查看顾盼的伤势,好在顾盼挡了一下攻势伤在了不重要的位置。只是急火攻心失血过多所致的晕厥。文卿言取出两粒护心丹给顾盼服下脉象渐渐平稳。文卿言轻轻掖好被角走出了屋子。
傅清河见文卿言一脸平和想来顾盼应该脱离危险了。又想到顾盼是因为自己受的伤阵阵懊悔。文卿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傅清河的肩膀道“放心吧,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多加静养就会恢复了。只是缓缓身体较虚才并没有醒来,不用担心。”傅清河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文卿言“那缓缓就交给你了,军中还有诸多事宜,我不便停留,晚些再来看她。”说着提剑走出了外屋。
傅清河走后,文卿言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松开了暗暗的攥紧拳头背在身后,闭上双眼复而睁开紧抿双唇。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