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着城南方向驶进。天也很快就黑了。应该是节日的缘故,铺子都挂起了灯笼,街上也挂起了街灯。年轻的男女们结伴出行好不热闹。顾盼掀开帘子看着窗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令人向往。这是从前在山庄久居的顾盼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车来车往人声鼎沸。
顾盼想到一会儿就要到城主府了,怕有什么失仪的地方就想着问问文卿言。见文卿言支着手肘在一旁假寐,便只好作罢,想着一会儿到了城主府循着旁人见招拆招便是,心下便安定下来。想着想着便也上了困意。
等到马车停下时顾盼也没有醒来。文卿言轻轻的拍了拍顾盼。顾盼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了,她倚在马车中睡的迷糊一时忘记了在哪。顾盼就这么睡眼朦胧的看着文卿言。打扮过后的顾盼不似平常的清新脱俗,有一种妖娆的美,沾染了睡意的双眼迷茫的看着他,文卿言心中顿时漏了一拍。直到前来领路的小厮在车外见礼两人才都回过神来。
文卿言清了清嗓子,先一步下了马车。车夫早已摆好马凳,顾盼稍作整理掀帘出了马车,低眉颔首扶上文卿言递过的手下了马车。这时也有三两个马车同时到达。见了顾盼均是侧目而视,又看着光影之间顾盼衣服上的流云暗纹,那是文家的专属,一时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揣测了起来。顾盼哪里见过这种明目张胆的打量和议论。一时间有些脸红手足无措。文卿言见状牵起了顾盼的手给了顾盼一个安定的眼神。顾盼抬起头接到了文卿言的目光渐渐安定下来,任由文卿言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走过了许多级台阶后来到了汾城的正殿大门,汾城主在一一打着招呼叫仕女领位。汾城主见到文卿言两人过来便向这两人走来。“卿言,可真是好久未见了。前些日子听闻你来了汾城就想着见你一面。正巧也到了端阳夜宴就没有过府打扰。今日可算见到了。”
文卿言抱拳还礼“汾城主客气了,倒是我应该前来拜访才对,本也只是有事路过又恰逢端阳夜宴就想着趁着夜宴前来正式拜访您。之前寻到一株长了约有百年的山参,想着给您补补身体。估摸着现在小厮也已经送到管家手上了。”汾城主一听文卿言还带了贵重的礼物来更是欣喜。便亲自带着文卿言向座位上走去。路上文卿言也介绍了一下顾盼。顾盼见了礼。汾城主看着顾盼夸赞了几句,又寒暄着也曾与顾老庄主有些交情。因为顾盼不长出门所以没见到过。顾盼皆点头回礼,微笑对答。
两人坐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对面的傅清河。傅清河朝着文卿言二人举了举杯。文卿言回敬了一杯,顾盼也跟着回敬了一杯以袖掩唇一饮而尽。文卿言放下酒杯后又叮嘱了顾盼两句不可多饮。在一阵烟花声中宴席也正式开始了。殿中舞姬伴着丝竹之音缓缓起舞。殿上也是杯光交错,有几人打着胆子来向顾盼敬酒,顾盼也一一回礼了。一来二去殿上的人也就明了了顾盼的身份。
坊间传闻这云汀山庄二小姐天人之资,通六艺、懂剑法。早在去年及笈之时各家氏族便不乏上门提亲之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倾国倾城。只是这传闻中这二小姐深居简出难得见上一面。今日好不容易得见,又见顾盼伴在文卿言身侧不乏有好事之人想要挑事。
只见一人举着酒杯来到殿中先是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恭维汾城主,又不着痕迹的祸水东引,夸赞顾盼富有通六艺之盛名,更是弹得一手好琴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一听天籁琴音。汾城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文卿言。文卿言刚要起身推脱,却被顾盼拉住了衣袖。见顾盼镇定如斯便也没有过多阻拦。
顾盼向汾城主见礼起身离席。走至殿中准备好的琴旁。一曲渔樵问答,琴音绕梁,一种任沧海桑田何虑何忧之感油然而生。这时一阵笛音加入。想到文卿言出门随身的玉笛,这吹奏之人也不惶多想。一笛一琴将那山水之乐,如此何求之感展现的淋漓尽致。一曲终了赞叹之声不绝。傅清河也在席间拍手叫好。顾盼颔首回礼,与席间手握玉笛的文卿言相视一笑,绕过琴向席间走去。亦步亦趋之间那银丝暗线流云纹也是展现在众人眼前,各家也顿时心领神会不再打扰。
汾城主夸赞了几句又适当的提醒众人一同去看烟花。好事者也皆碍于汾城主的面子和文家的势力不敢再过多打扰,便随着城主一同赏烟花去了。
宴过半询,城主拉着文卿言寒暄着,顾盼觉得殿内有些闷,便从偏门走到殿外的栏杆处支着手肘看着远处的烟花。正巧傅清河起身走出殿外看到了顾盼,便想着轻声走过去吓吓顾盼。在身后拍了一下顾盼的左肩站到右侧。可顾盼偏不是按常理的人,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他右侧的傅清河。傅清河感到自己有些幼稚不好意思的一笑接着和顾盼聊了起来。
文卿言向沐城主告别后出殿来找顾盼。看到的就是傅清河与顾盼两人聊着天,顾盼时不时莞尔一笑。月色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好不登对。文卿言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向前走去。顾盼也看到文卿言来找她。便向傅清河告辞随着文卿言离开。文卿言靠在车壁上假寐,顾盼只当他是喝的有些多不胜酒力。马车中一路无话,殊不知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