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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段星云之殇

“义父,您之前说七星剑法需要记住剑法路数,还要自己顿悟,那这顿悟指的是什么?”

见蓝念并没有因为记住了剑法路数而沾沾自喜,而是先问自己这个问题,段星云在欣慰中更是多了一份震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么淡定。尤其是像蓝念这个年纪的少年,更是无法静下心来,但是他的沉稳超出了段星云的想象,那可是比大多数久经风霜的老人还要沉稳的存在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且听我细说。首先,这套剑法名叫七星剑法,从这剑法的名字上就可以听得出来,他们和七星是有着莫大的关联。再者,七星又对应人的七情,要想练好此剑法,你首先做的就是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想当年我练此剑法时,招式路数一共就记了一个月,但是领悟它的时候,我足足用了六十年的时间!”

蓝念一听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这七星剑法竟然如此难练,即使是像段星云这样的天才都练了六十多年,那自己……

看蓝念听了自己的话后似乎是有些气馁,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气馁,虽然这剑法难练,但也不是练不会,至少你比我聪明多了。当年我用了一个月记会的路数你只用了三天,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了。你以为之前那些剑法路数都只是死记吗,我想你既然已经记住了,就应该能够明白,记住他们也要靠悟,虽然这只是悟的第一步而已,但能做到的那都是悟性极高之人。”

“义父,既然这套剑法这么厉害,那他的创始人是谁啊,练成的人又有多少啊?”

“这套剑法是我师傅张剑神所创,只是他创出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那年我才十七岁,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开始了我的练剑生涯,直到六年前,我终于练成七星剑法。”

蓝念没想到这剑法竟然是自己义父的师傅,也就是自己的太师傅所创,这其中的复杂、精妙,通过这几天的学习,他都非常清楚,那这创造此剑法的人是要强大到什么程度啊!

“义父,您说练此剑法要摸清楚七星运行的规律,以及它们和剑法之间的联系,这些我都已经摸清楚了,但至于您说的要和情绪结合,孩儿怎么不是太明白!”

听到蓝念这句话,段星云突然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蓝念的肩膀,浑身颤抖着。看到他这举动,蓝念不禁心里疑惑:义父这是怎么了,怎么激动成这样!

“义父,您……”

他话只说了三个字,就被段星云打断。

“你……你说你已经摸清了七星的规律,还看清了他与七星之间的联系?这是真的吗?是什么时候?”

“之前您与雪蚕王决斗之时啊,那是我就看到您的剑法和七星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而且还是相辅相成,至于七星运行的规律,这个我早就知道啊!”

要说段星云之前是震惊,那么当他听了蓝念这番话后,他的心情可就不只是惊呆了,那是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但……事实就在眼前啊!只见蓝念在段星云的示意下,开始将自己对七星的理解娓娓道来:

“七星指的就是北斗七星,相传每颗星上都有一位星君,它属于大熊星座。因为它长得像舀酒的斗所以才得此名,从斗口到斗柄依次是: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组成斗口,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组成斗柄,它们的相对位置一直保持不变,但他们整体上确实移动的。其中,如果将七星中的第一颗星天枢、第二颗星天璇两星连成一条线段,并且朝着天枢星的一边延长五倍,那就是北极星。其中北极星位置基本稳定,而北斗七星的位置却一直在相对于北极星而运动,但无论北斗七星怎么运动,他都是绕着北极星在运动。而且他与北极星之间的距离永远不会改变,与天枢天璇二星的相对位置一直也没有变化。而且呢,如若斗柄指东,则天下皆春,如若斗柄指南,则天下皆夏,如若斗柄指西,则天下皆秋,如若斗柄指北,则天下皆冬!”

他原本就对蓝念很是欣赏,当他听了蓝念这段话之后,更是既欣慰又赞赏地说道:

“没想到你除了习武天赋惊人外,竟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孺子可教也,照这么发展下去,你将来一定是一名全才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段星云的身体现在是越来越弱,稍微一激动就咳嗽不止,蓝念赶紧上前为他拍了拍,帮他顺了顺气。

“义父,您还是先休息吧,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再说也不迟!”

“哎那可不行,换做以前还说,现在毕竟老了,身体不如以前的远了,指不定哪一刻咽气了,那可怎么办,还是趁现在没死先把自己的诀窍传给你,免得你以后练习时净走弯路!”

蓝念还想说什么,但被段星云制止了,义父是什么脾气,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非常了解。他就是那种说一不二,执着果敢的人,说的难听一点,他就是一个老顽固,他做的决定是绝不可能改变的。所以,蓝念才没有继续多说,因为他知道那都是徒劳,所以只能照着他说的办。

“既然你对天问这么了解,而且对于七星的了解这么透彻,那在这方面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对于将自己的情绪和剑法融合在一起,这一点是最难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因为这也不是由天赋而定,完全靠命运,在机缘巧合之间完成。当年我为了练剑,于是潜心修炼,最终练就绝情之心,而绝情也就是我的剑魂,说白了就是我与剑法连在一起的情绪,或者说是直接没有情绪。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绝情之心逐渐破了,但我并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已经年老的我突然发现,我的世界是那么的虚幻,我的人生是那么的无趣,都是在练剑中度过,在孤独中度过。那时的我逐渐开始渴望亲情,渴望友情,总之就是渴望有个人能够陪我,为我养老送终,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便有了想要收个徒弟的打算。虚荣心作祟,还说那是为了传授衣钵,但收你为徒后我才发现,原来那是我对亲情的渴望,对孤独的厌恶,那是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绝情之心已经破了。失去了绝情之心,我便不再是天下第一剑客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充满了无限怅惘,那是对自己人生的感叹,对光阴似箭岁月无情的感叹!蓝念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段星云此刻的心情,他不禁叹了口气:

“义父,这都是造化弄人,您练就的是绝情之心,恐怕和您从小孤独就有关吧?”

“对,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流浪街头,尝尽了世间冷暖温热,后来师傅收留了我,他对我很好,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还将自己所创的剑法传于我。后来我学会了七星剑法,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发誓一定斩尽天下恃强凌弱之人,于是我练就了绝情之心!”

听着段星云的遭遇,蓝念深感同情,因为那也是自己的遭遇,都是幼年就丧失了父母,义父碰到了师傅,而自己碰到了姐姐,然后……走上不归之路。自己跟随着犯罪团伙犯罪,义父因为被仇恨蒙蔽可双眼,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念儿,你要记住,练什么都行,千万不可练就绝情之心,那将会害你一辈子的。我之前没有告诉你的是,绝情剑客燕楚云,他就是我的弟子,也是你的师兄,在你之前,我也就他一个弟子。他是我早年收的,那时我才五十多岁,正值我的巅峰时期,而他那是才八岁,也是我收养的,为了复仇,我也让他练就了绝情之心,为了提高速度,我只传了他前四招。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害了他呀,关键是他明知道这是我在利用他,但他还是没有半句怨言!”

蓝念没想到,七大绝顶高手之一的绝情剑客燕楚云竟然是义父的徒弟。这么一来,七个人中一个是自己的义父,一个是自己的二叔,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师兄。这……

“义父,七大绝顶高手都是十星强者吗?”

段星云吃力的摇摇头。

“不,只有我和你二叔是,其他的都是九星。但这些什么几星几星的东西,那都是别人定的,我都不稀罕!”

蓝念点点头,然后想问什么,但却欲言又止。最终想了想,他还是问了出来。

“义父,您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这句话问的段星云先是一愣,然后又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换换的说道:

“在我练就绝情之心之前是有的,她是我的师妹,叫张巧儿,善于机关术,只是自从我练了绝情之心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了,因为我怕我的绝情之心会破,只是……只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对了,念儿,我此生从未求过人,但今天我算是求你了!”

说着便要起身跪下,吓得蓝念赶紧扶住他说道:“义父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必这样!”

听蓝念这么说,段星云顿时点点头,似乎是憋了口气似的,费力地说了句:

“等……等我死后,务必请她来我坟上,我……我想……想……见……见……见她!”

话说的越到后面无力,结结巴巴一句话刚好说完,手就垂了下去。周围的寒风似乎更大了,雪似乎也大了,甚至连周围的原本就寒冷温度也都开始极速下降,只有他脸上的笑容让雪花无法靠近,一靠近就融化。

天威十六年十二月初

一剑破乾坤,二剑定寰宇,三剑扫六合,四剑镇群雄,五剑灭鬼神,六剑斩天下,七剑傲苍穹,七星剑魔——段星云,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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