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灯光布满在了周围,眼底堆满了大片的阴沉。耳边回荡着嘈杂声和音乐声响,我无力再与许巷周旋,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我直奔厕所想去吐。
我用力推开他快步往外走,可是刚走两步腿就软软的,差点一头栽在了地上。
“原来林小姐真就这么点道行!”许巷急忙上前拉住我,又将我拽回到了他怀里。
我意识颤悠一下想要躲,可我看了看眼前冰冷的青砖地面,和身后许巷温暖宽厚的男子胸膛,我还是识相的选择了后者。
许巷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都藏在他的衣服里,半推半拉的拖着我往门口走去。
我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这样,夜色迷离且温柔,四处都是酒精散落的味道。
每个人的脸上都泛滥着红霞,似乎在迎接着这场盛宴的散场。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黄浦江边准时敲起,许巷干脆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好像让我双脚沾地就会被风拐跑了一样。
我终于相信原来江湖上有一种酒叫做“见风死”,原来这个传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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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醉的不省人事,所以我顺理成章的跟许巷上了床。
我接近疯狂的去吻他,身上的燥热感使我呼吸急促,
那是一种冰冷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浓郁的酒精味,我硬要惹的他像着了火。
“你是第一次?”
在半梦半醒间,许巷这样问过我。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又疯狂的摇了摇头。
我太累了,累到任由许巷抱着我去浴室洗干净身子,又替我换好了衣服。
等我隔天清醒的时候,许巷早已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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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午后真的美如画,温暖的就好像一切事物都睡着了,任由阳光懒散地打在大地上,我站在落地窗前愣神了很久,身穿着昨晚他为我系错纽扣的衬衫。
我们好像就这样被上帝偏爱着,尽管有时眼前爬满了虱子,可还是没有阻挡我们走偏轨道去追赶那场生命的偏光。
窗外的风吹干了我刚刚洗过的头发,他养的狗丝毫没有跟我见外,干脆在我脚边睡成了一个逗号。
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我知道,***愉,一次足矣,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搁浅住永恒。
离开许巷家前,我拨通了阿良的电话。
在炮语连珠般的质问声中,我将与许巷对接的事宜交给了阿良。
我美其名曰:“我俩性格不合,我看见他就觉得要少活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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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我经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或是许巷,或是李氓,或是凌偌浩,也或是阿良……
那是一个异常温暖的冬天,海面上的风来回波转,大地上洒满了细碎琉璃的光。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笑着接过了我手里的糖。
小女孩乖巧地跑向了身后的那个男人,笑的像天使般纯净明朗。
那个世界里似乎没有一丝阴影与苦涩、没有曲折丛深的背叛、也没有绝望、呼喊、和迷茫。
“爸爸,这是那个大姐姐给我的糖!“小女孩的脸上慢慢地呈现了灰白色调。
“那个大姐姐说她过得很好,也希望我们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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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冬天终于要来了,就算我们记忆里留存着无数个夏季,却永远也阻挡不了生命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