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一眼走出房门口,杨昊低声对陈松问道:“刚才师傅说的那些,你记住了多少?”
“差不多全记住了!”
陈松在脑海里,把刚才刘一眼说的重点都融合了下,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而且有些在听的时候,有些理解不了的内容,在脑中过了一遍后,也都明白了。
“那么厉害!”
杨昊惊讶地看着陈松。
可怜自己才记住一半。
“额……还好吧。”
陈松感觉刘一眼虽然说得快,但还是很好记的。
杨昊感觉被打击到了,但还是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专心听啊。”
“我也听得很专心啊,怎么才记到一半?”
“这……”
陈松沉默了。
自己觉得很简单啊,只要专心一听,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好像并没有什么困难。
“你记忆力真好!”
杨昊有些羡慕的看着陈松,叹道:“要是我能有你这记忆力就好了!”
看着有些失落的杨昊,陈松想了想,说道:“我其实就是记重点的词,人在听第一句和最后一个句的时候印象是最深的,如果一句话中把重点加强,其它的弱化,就不容易遗忘,加上我们这段时间对翡翠的风化壳和场口都很熟悉,稍微对应的加进去就行。”
“就这样?”
杨昊狐疑的看着陈松,质疑道:“真的假的啊?”
“真的!”
陈松回想了下,说道:“例如,刚才刘师傅最后所说的:翠原石皮壳除了有个黑色、灰色、黄棕色等颜色之外,还有一种绿皮色颜色,称之为皮绿,在翡翠原石的表皮上,其绿色是以卧性特征生长的,这种翡翠原石的价格一般是比较高的,因为皮绿的原石是最容易切出绿色的,很多传奇的解石故事往往都是发生在皮绿原石上,带有这种绿色的原石风险比较高的原因就是靠皮绿是很具迷惑性,这点你们要特别注意。这句话的重点是:壳有绿,卧性特征生长,价高,易出绿,传奇故事,靠皮绿具迷惑性,所以只要记住壳绿,卧长,高绿,靠皮迷惑就好啦!”
“还真的是啊!”
杨昊兴奋的一拍大腿,感觉陈松这记忆法真不错。
却完全没留意到陈松把刘一眼的话一字不漏的都说了出来,甚至连语气都跟刘一眼说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松看到杨昊的兴奋样,不由一乐。
他还真没骗杨昊,这方法是最早的时候,老头子看他记忆力差,教授的,属于简语,只是后面陈松随着体内元气的增长,慢慢记忆力变好,最后变得过目不忘,听一次就能把原话陈述出来。
以前的通信不发达,靠的基本是飞鸽传书。
要是在纸张上写上一堆话,估计沉得鸽子都飞不起来,更何况字太多也让人看半天都找不到重点。
“哎呀,糟糕,我全忘了!”
杨昊脸色大变。
发现和陈松这一聊天,自己刚才记住的那一半也都给忘了。
着急的对陈松说道:“你快把师傅刚才说的写下来给我。”
“……”
……
矿区中那栋两层楼房的大厅内。
葛军一脸着急的向吴双说着什么。
吴双听后脸色大变,来回不停地走动,就像一头暴躁的雄狮。
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怎么看都觉得狰狞。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五家垃圾居然提出加高矿权的保证金不单止,还要求每年都要给十亿华夏币…..”
“十亿啊,不是十块啊!”
“这几个人都他么脑子有坑吗?”
“这保证金是能拿得回来的吗?”
“这几家有那么多钱吗?”
“这样还竞争个屁啊,就是拿下矿权,指不定还赔个底朝天,真特么是脑子进水了……”
“南部联邦的人也真他么的敢答应他们的申请啊!”
吴双像失控似的,完全处于暴走的边缘,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
葛军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也不回话。
暗道:这主动要求多交钱,换谁都不会拒绝啊!
“真是岂有起理!”
吴双越说越气,停下脚步,伸手在案桌上重重一拍,只拍得文件夹、水杯、纸笔都跳了起来。
“将军,不好啦!”
洪鹰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又他么怎么啦?”
吴双满脸怒容的转头盯着洪鹰。
洪鹰看到吴双狰狞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颤。
快步上前,小声说道:“将军,葛先生,我们往外运送玉料的车队全部都被人拦住不让通过!”
“什么?!”
吴双惊呼出声。
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我们的车队,全部都被周边的其它五方势力一起拦住,无论走哪条路,都被人拦住!”
洪鹰着急道:“这玉料出不去,可怎么办啊!”
“欺人太甚!”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吴双气得直接一脚踢向案桌,这条足有上百斤,由实木组成的案桌直接被踢飞起来,重重的撞在大厅门口的承重柱上,整栋楼都为之一震,案桌落地后,已经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吓得在周围守卫的亲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葛军连忙问道:“玉料有没事吧?”
洪鹰看着暴走的吴双,小说回道:“玉料倒没事,就是不让出,他们也都只是拦住,并未做其它动作。”
“那还好!”
葛军松了口气。
只要玉料还在,就还能想其它办法。
“好什么好!”
吴双怒道:“这玉料出不去跟没了有什么区别!”
葛军之前也完全想不到这五家居然能达成共识,共同出手,而且速度还那么快。
“这五个老家伙真是可以啊!”
吴双不怒反笑,道:“好一个连环计,这是准备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葛军何尝不知道。
当他收到这五家向南部联邦递交的保证金提高建议书的时候,就大概猜测到这五家的目的和接下来他们的做法。
只是葛军也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对策,无奈只好过来把情况直接通知吴双,让他好有个心里准备,没想到这五家的动作如此迅速!
吴邦和其它五家势力同处一片地区,彼此间也不存在什么大秘密可言,对于各方的资金和势力也都大致能预估到。
没想到他们竟会采用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
吴邦的势力范围虽然是被其它五家势力所包围,但这一区域都是大山,能走车的道路有限,导致交通是极其不方便。
大家出入的道路也都是相通的,你要经过我底盘,我也要经过你底盘,以往大家通行各不干预,现在他们这联合起来的做法,顿时让吴邦处于弱势中。
提高保证金,再让玉料无法外送变现,无疑能让吴邦因为资金的问题而自动瓦解。
不过他们现在采取的是拦而不截的方式,看来他们还是忌惮南部联邦只允许势力间一对一的规矩,不然完全可以五合一直接把吴邦攻下。
吴双也不发怒了,颓废地蹲在地上,埋着头,双手抓着头发,喃喃道:“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感觉想哭,自从接管后,每天都要为资金,物资,和安全发愁。
每天过得也都是提心吊胆的。
生怕一个不小心害了跟随自己这几万人的性命。
他多想回到过去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的日子。
不用整天担心这,发愁那!
也不用为其他人的生计考虑,更不用为其他人的安全考虑……
这一刻他想起了他的父亲,已经离去的吴老将军。
葛军叹了口气。
弱肉强食,自古都是不变的道理。
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呢!
“先生,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吴双抬起头,头发已经被他抓得乱成鸡窝,双眼通红的,眼角渗出了几点泪水,一脸无助的看着葛军。
这一刻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也没有了豪气万丈的气势。
仿佛不是一方势力的领导者,也不像一个成年人,如同一个被人欺负得心态崩溃,迷茫又没办法的孩童!
洪鹰看着吴双现在的样子,虎目中划落出滚热的泪水,滴落在地上。
跟随吴双多年,他从未看到过吴双像今天这般失态,哪怕吴老将军走的时候!
吴双这些年实在是太难了!
葛军有些心疼的看着吴双,他能理解吴双的心情。
这个世界上,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芒万丈,也有人一身锈,甚至有的人光是为了活下去,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难和困苦,也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艰难,但谁都逃不了。
当初吴双在老将军离去后,完全可以解散吴邦。
老将军所留下的资产,也足以让他十辈子都衣食无忧。
但他还是选择了承受这份艰辛!
外界都觉得吴双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方势力的领导者,有着数不尽的财富和权力,连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是令人为之羡慕的对象。
却不知他的孤独和无助。
因为只要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矿区上有几万人靠他吃饭,背后也有着无数的家庭,他们只能依靠吴双,才能得以生存。
周边的其它势力也一直都是虎视眈眈。
甚至连上个厕所,为了自身的安全,他都不得不多带点人。
做任决策前,他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自身,而是身后数以万计依靠他的人。
这种完全没有自由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很明显,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只不过是他选择了!
为了这份选择,他学会了藏起自己的情绪,也学会了藏起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
那些深夜里的痛苦和不悦,那些不吐不快的难过心情,都一一被他默默的关在了心里,任其肆虐,也任其吞噬快乐和活力。
哪怕他的内心已经崩溃得一塌糊涂,也不愿别人看到他的软弱……
他假装坚强,也装作很酷很快乐的样子。
但他,已不再是当初的他!
已经由当初的直立变成了弯腰……
如今,五家的联手,让玉料运送不出去,代表着矿上所有人员都将无法获得收入的情况,成为压倒他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情绪完全崩溃的他已无法再继续强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