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死仙丹,当年药师一共炼制出了四枚,但传闻一枚就可使人长生,所以药师也相当满足与欣慰了。”
“可当他历尽千山万险炼药成功后,再回到当年所在的国度,却听闻当年的帝王已故,据说先皇临死之前,还时而对药师念念不忘,死时那一刻更是回光返照的喊出来药师的名字……徐策。”
“而那人心狠歹毒的二皇子,竟然趁着先皇病危时就起兵谋反,更是在得逞之后杀光了一切与先皇有关之人,连亲如手足都不放过。”
郎中说着说着有些叹气,眸子里透露出默然的悲哀,忽然抬头望了望松散的茅草屋顶那隐约透露的天空上,他一歪头,依然在看缝隙里的天,郎中莫名其妙的轻笑了一下。
郎中把目观转向百里飞舞,继续讲故事,“后来有臣提醒二皇子,几十年前那个给先皇寻药的药师,很有可能还活着,而且极有可能已经炼制出仙丹。”
“二皇子却认为那个药师只不过是炼不出药,怕先皇怪罪,已畏罪潜逃罢了,况且就算药师带着药回去,那杀了便是!”
“而药师好像知道他若带不死丹药回去,必然难逃一死!于是……”
“嘿嘿……”郎中说到这里惨笑一声似的,似乎对自己讲的故事动了情。
“于是药师让当初带走的那数百活下来的童男童女,带着一枚不死丹献给当时稳坐在皇位上的二皇子,说,可保他们荣华一世。”
郎中站在那里看看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百里飞舞,不知道听没有听,郎中皱了皱眉,索性也不管那多,将声音提高了不少,继续自顾自讲他所知道的故事。
“只是那些个童男童女却没有听话!等药师走后便起了内讧!带头的想私吞丹药!说面见皇上等同送死!不如我们把丹泡水喝!带大家一起长生!可还有一波坚决反对!说药师带我们如同亲生父母!怎能私吞圣丹?!我等不可做那无情无义之辈!!!”
郎中在这里比了个拜见的手势,看见百里飞舞在捂耳朵,知道他能听得见,又把声音降下来了。
“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药师大人,让他看清你的真实面目!可是另一方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们走,去拜见药师?两波人于是就这样打了起来,那一架,死伤惨烈,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架中死了,有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走了老药师给他们的唯一丹药,不知去向。”
郎中说到这,看着自己的脚,似是沉思……不久又说……
“后来……药师他老人家就独自带走三枚不死仙丹,寻一当年求药路过想深山老林内的一处山洞中盘坐死去……”
“他至死都没有吃下那三枚仙丹。”郎中有些激动与伤感,似乎很佩服这位药师的忠义,“药师带走的仙丹,正是我手中的这两枚!”
“本是三枚,可我不放心就这么直接吃,又不舍得给别人吃,于是找到一条病狗,本就活不长的狗,便喂给它吃了,你猜怎么着?”
百里飞舞没搭理他,但却侧了侧头,手也放松在耳边了。
郎中顿时觉得满意,赶紧接着说道:“狗吃了仙丹之后没过多久后全身发紫,然后死了,我想可能是这丹威力太大,寻常动物吃了承受不了长生不老的药效,必然会死。”
“还好我当初没吃,不然死的可能就是我了,如今这枚仙丹便宜你了,嘿嘿……”
百里飞舞听他这话总觉得很可恶,实在是他还不懂很多道理,他要早几个月要是在百里老爷子那边爬过几遭,估计现在都要骂人了。
郎中拿着丹药走进百里飞舞,把银色丹药抵在百里飞舞嘴边,百里飞舞没有反抗,只是左眼死死地盯着郎中。
“你想必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有没人给你讲过一个故事吧,我给你讲了个如此好听的故事,且,说了这么多无聊的废话,也算可怜可怜你了,你就把这颗仙丹吃了吧?”
百里飞舞小小的身体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肚子开始胡乱起伏,直觉告诉他,那颗丹药很危险。
见百里飞舞似乎在害怕,郎中也不着急,只是残忍的问道,“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百里飞舞没有回应。
郎中想了想,又笑了笑,“说来也真是可笑,我怎么会跟一个婴儿问这些问题?”
“你虽然是天才,但对于没经历过的事物,你永远也不会懂,如果这里有书的话或许我还能跟你说上几句有深度的话,可怜这里什么都没有……”
“很多东西光靠想象是永远不会理解的,就好像,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了解了。”
郎中禽兽无情一样的说完这话,鼻子竟然有些伤心酸意,他有颗仙丹是用两只手指捏住的,还有一颗在他的手心里面。
手指上的那颗银色丹药,什么时候塞进百里飞舞的嗓子里面,只在郎中一念之间。
百里飞舞不再盯着郎中,而是默默盯着郎中指间的丹药,他似乎已经明白那颗银色丹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大概吃了就会死的东西。
想到这……
“嗤……”百里飞舞嘴角飒然一笑,这笑容对于一个婴儿来说,奇怪至极,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表面起来想的那么多。
甚至可以说,百里飞舞根本就什么都没想,一婴儿即使有不俗灵智,但他没有成人那样丰富的亲身经历,自然也不会生出太多的想法,可以说他的任何感情,任何想法,全部都是出于本意而去直接说的,他的表达,从来没有丝毫犹豫。
百里飞舞的性格只是一个雏形,一个既天真又无畏的雏形。
“让我死了吧!”
“啥?”郎中神色有些不解,显然没听明白百里飞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他还以为自己没听清,可还没反应过来百里飞舞为什么会笑的时候,下一瞬间百里飞舞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了他已经虚弱非常的身子,张开嘴巴就是一口,把郎中指间的那颗银色丹药吞了!
郎中还没有心理准备,受到惊吓浑身一抖,手心里的丹药也顺着手间的缝隙滚落掉了下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结果又被百里飞舞眼疾嘴快地用嘴巴顺便接住。
嚼都没嚼,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