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负伤让杨石心中大痛,没心思再去找张铜麻烦,抱起她向青城方向奔行。
月光如水,风吹入骨,巴蜀初冬的深夜山岭中,仍有树叶婆娑。远处传来一声野狼的嚎叫,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杨石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处,轻轻放下李萍,擦了把额头的汗,坐在地上把她揽在怀里,看着她的脸庞眼睛有些湿润。检查了一下伤口已不再出血,心中稍安,棉袍上的血已凝固硬邦邦的,他拿出飞刀割下李萍棉袍的一角,垫在伤口处省得被风吹到伤口,自己的棉袍没有李萍的干净,怕她醒来嫌弃,还是割她的吧。
最近发生过事,让他有些迷茫,终于懂了什么叫人心叵测。
他突然想起一事,连连骂着自己,李萍的负伤让他心慌,心慌则乱,竟忘了马还拴在码头那边。
“石头!”怀里发出轻轻的呼唤,忙低头看去,李萍眼睛还闭着,嘴唇还在不时蠕动,好像在诉说着什么,杨石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心里泛着歉意。
他们现在所处之地,是山麓边缘,夜晚山里不好走,杨石尽量选择山边少树的地方奔行,这样速度能快一些。但到这里后,远处朦朦胧胧全是山,他不知道朝哪里走了,所以才停下来。本来想走山路能近一点,现在看来欲速则不达了。
他想起了金鹰,要是金鹰在,早就到了。想找人问路,可这荒山野岭哪有人呀?
正愁肠百转思无良计之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不是一匹是多匹马奔驰的声音!他轻轻放下李萍,站起身向马蹄声方向望去。
两匹马在前面奔驰,后面半里路十几马在追赶。
前面两匹马离杨石越来越近,杨石伏下身子。
“师兄,你快走!我拖住他们!”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杨石一愣这声音好熟悉!
“洪莲!不可以,要留也是我留下,你快走!”两匹马都停了下来。
“师兄你有伤,快走呀!”
“要死一起死,你不走我不会走的!”
“是卞水寒和洪莲!”杨石惊诧,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他们一犹豫,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瞬时把两人围在中间。
“混蛋小子竟敢惹你大爷!把那个小妞留下饶你一命,不然…嘿嘿!”一个穿着华丽棉袍的年轻人说着,拍马向前走了几步。
“放你狗屁!”卞水寒怒喝。
杨石弯着腰慢慢靠近,纵身而起一剑砍掉一个拿长枪的人头颅,将那人踢落马下,顺手接过长枪。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来所有的目光,杨石纵马向最近一个人冲去,那人也使一杆长枪,见他冲过来,便一枪刺出,杨石枪头一个旋转,险将对方枪搅的脱手,那人枪尖已歪向一边,杨石枪尖却已到对方咽喉,一枪将其挑落马下,抽出枪尖的同时猛的转身,枪尖从地面斜着向上刺入一个拍马来援的人的腰间,身体一挺把那人挑向空中砸向另一个马上的人,那人躲闪不及,被砸落马下。
瞬间四人落马,让众人大吃一惊,“杨师弟!”两个声音同时喊道。卞、洪二人都在狼峰见识过杨石冲阵,除了他谁的枪法这般凶猛?
“到我后面来!”杨石冲两人喊道。
“大胆狂徒!敢杀我的人!给我拿下!”那个锦衣年轻人喊道。
十几个人一起向杨石围过来,卞、洪两人跑到他身后,持剑卫护两边。
杨石一夹马腹端枪冲去,迎面两人一左一右两只枪同时刺来,杨石一兜马头,身子向左偏转,躲过右面来枪,同时手中枪拨开左面来枪,枪头微转刺入那人咽喉,同时身体后仰枪柄极速回刺右面来人面部,右面来人枪尖已越过杨石肩头,回枪已是不及,枪柄击在他左眼上,碎眼而入,那人大叫一声倒向地面。
后面三人冲了过来,杨石左手拿枪在空中一晃,三人皆举枪相迎,杨石右手三把飞刀如电光闪过,三人晃身落马。
杨石挺枪直奔那个锦衣年轻人冲去,那个年轻人早已吓傻,杨石一枪刺来竟不知躲闪,幸亏两边各有一枪挑在杨石枪上,枪尖擦肩而过,那年轻人大叫一声,调转马头就跑,顺着马鞍有液体流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臊臭,其他人也随后而去。
“杨师弟多亏了你!”卞水寒后面过来说着,在马上晃了晃险些栽下马去。
“卞兄你受伤了?”杨石关切的问。
洪莲说道:“为救我受伤的!都是我无能!”
她又接着问:“杨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会算,知道我们要从这里走?”卞水寒也好奇问道。
杨石摇摇头:“唉,师姐受伤了,我抱着她跑到这里迷路了,不知朝哪边走,就坐下来休息,谁想碰到了你们!”
“李萍受伤了?”两人同时问。
杨石点点头,朝远处一指:“在那里。”说完跳下马,走到三个尸体跟前,弯腰拔出飞刀,用尸体的衣服擦了擦,收了起来,领着两人走到李萍那里。
杨石让卞水寒坐下,和洪莲一起到处收集干草干柴,点起一个火堆,把李萍抱到火堆旁,然后检查卞水寒伤口,竟然有四五处伤,有一处已经露出骨头。
汇集几人身上带的药,将卞水寒身上伤口一一包扎好,杨石才坐下喘了一口气。
聊了会杨石才知道,卞水寒两人下山寻找一个叫江湖毒医的人,据说此人专解各种奇毒。分舵的人查出此人现在就在这附近一个镇镇子子里,两人赶了过来。
两人在镇子里四处打听,没想到一个豪强子弟看上了洪莲,带着一帮打手要强抢她,双方动了手,两人寡不敌众卞水寒负伤,只好逃了出来。
杨石感叹一声:“有缘何处不相逢!”
洪莲凑了过来,用手肘碰了碰杨石:“哎,你们武皇门怎么这么厉害?还收不收徒弟,我也加入行不行?”
杨石一笑:“那你得问我师伯师叔,我一个刚入门小弟子说了不算!”
“哼!没你这样的!”洪莲一撇嘴,“谁稀罕,哼!”连着两声哼,杨石有些尴尬。
有两个人受伤,杨石决定休息半晚天亮再走,让洪莲也去睡由他守夜。
天快亮时,杨石发现李萍在发抖,用手一摸额头热的烫手,大吃一惊,洪莲也过来摸了摸说道:“她一直昏迷,不能运功,伤口感染了。”
杨石却担心解毒药是不是真的,洪莲想了想说:“如果解药不是真的,她现在早没命了,应该还是伤口的问题!”
杨石脱下自己的棉袍,把李萍裹了起来,又让洪莲扶着她坐起,双手抵住她后心,往里输入内力。
杨石内力及其霸道,见李萍身子一抖,他赶紧减少内力,缓慢输入,一盏茶功夫,李萍醒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腥臭扑鼻,接着又吐了两口,小鼠从杨石怀里钻了出来,跳到李萍肩头在她嘴边嗅着。洪莲吓了一跳喊道:“这是什么东西?”说着要用手去抓,李萍抬手止住她,摇摇头。
杨石收回手说道:“它是我的朋友!”又对李萍说道:“自己运功可能更好一些。”
李萍点点头,盘坐运行内功吐纳法。
洪莲眼睛一直盯着小鼠看,满脸好奇,小鼠不屑的斜着眼看着她,昂着头爬进杨石怀里。
“呦呵!还挺牛,敢斜眼看我!”洪莲举起拳头比了比,小鼠从杨石怀里探出头,也举起一只前爪比了比。洪莲气的伸手要抓它,小鼠钻进怀里不出来了,气的洪莲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