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石和师叔师伯分手。他曾分别请求两人带着他走,却遭到同样的拒绝,理由都是一个“碍事!”让他自己回青城山等他们,他们完事去那里找他。
杨石无精打采的自己回青城山,马背上驮着扎西送的一袋肉干,他最头疼的是语言不通,这里是突厥地盘,以突厥语为主。
第三天傍晚,他看到了一幅让他张大嘴巴的画面:数不清数目的羊群漫山遍野缓缓而来,像白云落地般遮蔽了草原。
杨石急忙纵马向羊群的边缘跑去,再晚走一会他就会被羊群淹没。
一个穿着有点发黑的旧皮袍,背上背了一把弓,腰下挂着一把弯刀的年轻牧羊人驰马快速接近,在离杨石二十多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悠扬顿挫的说了几句突厥话,杨石不懂,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那人哈哈一笑用汉语说道:“尊敬的汉人朋友,是什么云彩把你带到了乌兰亚部落?”
杨石和扎西学过牧民部落的一些礼仪,忙说道:“是秋天的云朵带我路过这里美丽的草原。”
牧羊人看着杨石马背上的袋子说道:“我好像闻到了扎西家的酒香。”杨石点点头说:“是扎西老伯告诉了我这个方向。”
那个牧羊人打量着杨石,问道:“朋友贵姓?”:
“我叫杨石!
”屠龙的杨石?
杨石点点头,说:“扎西部落的人这么叫我。”
牧羊人拿起挂在马背上的一个牛角做成的号角,放在嘴边几声。放下号角,一只手放在胸前,对杨石说道:“乌兰亚蒙脱失礼了,请尊贵的客人原谅。”
又有两匹马从远处驰来,蒙脱回头向两人说了几句突厥语,那两人拉动缰绳走近杨石,单手放在胸前施礼,说了一句突厥语。
杨石不懂,但知道是在问候,也忙着还礼。蒙脱又和那两个人说了一句,那两人大笑,其中一个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乌兰亚阿日思兰向客人道歉。”杨石笑着说:“阿日思兰大哥客气了。”
另一个牧羊人过来,他不会说汉语,只是行礼后说道:“乌兰亚扎那。”杨石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蒙脱热情的邀请杨石去部落做客:“杨兄弟,乌兰亚部落最好的美酒永远对尊贵的客人不吝啬,欢迎你光临。”
杨石正在犯愁今晚在哪里落脚,大草原狼群很多,他不怕狼群,但想睡觉。他昨晚没睡好就是一直在警惕着狼群,听到蒙脱的邀请很高兴:“那就打扰各位了。”
三人簇拥着杨石向部落走去。约一柱香时间,已远远看见了部落升起的袅袅炊烟。
从部落那里又驰来十几个骑马的人,他们是来接应羊群的,蒙脱待他们走近,对其中一个人说了几句突厥话,那人吃了一惊看向杨石,对杨石施了一礼,转身驰马向部落奔去。
其他几人却围在杨石身边施礼的施礼,说话了说话,杨石竟不知如何应对,蒙脱赶紧过来解围,用突厥话和那几人说了几句,那几人行礼后散去接管羊群。
接近部落时又有十几个人奔了出来,他们没有骑马,一阵少女的歌声响起,嘹亮而悠扬顿挫,杨石听不懂歌词,但曲调却让他心神愉悦,蒙脱指着那个老人告诉他拉克申族长来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走到队前,身旁一个汉子打开皮袋倒出一碗酒,老人伸手接过酒,手举酒碗送到杨石身前,这是隆重的迎客下马礼,扎西曾给他讲过。
杨石伸手接过酒碗,用手指沾酒向天空弹出几滴然后举起酒碗说道:“尊敬的乌兰亚的兄弟,杨石很荣幸的来到这里,请各位一起畅饮此酒,让苍天见证我们的友情!”把酒一饮而尽。杨石不愿喝酒,但这酒不能不喝,不喝就是对牧人极大不敬。他在扎西那里也天天喝这种马奶酒,习惯了这酒怪怪的味道。十几个牧民和族长一起喝干碗里的酒。
杨石把酒碗递还,一个十五六岁高挑漂亮的少女,摊开一条洁白的哈达,向杨石举起双手,两只手腕上各有一串银铃叮叮作响。
杨石极力的弯下腰,少女把哈达放在他脖颈上。那群少女的歌声更加愉悦,杨石翻身下马。
拉克申族长开口:“乌兰亚很荣幸迎来了草原的英雄!”
杨石忙还礼道:“感谢族长热情相待,杨石惶恐。”
拉克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头向部落里走去。
他们在一个较大的毡房前停下,毡房里早就摆满热腾腾的烤肉和马奶酒。拉克申携着杨石落座,一个少女跪在杨石和拉克申族长之间,向他们碗里倒酒,正是那个献哈达的少女。
拉克申族长指着少女说:“这是我的女儿苏廸雅。”杨石连忙对她行礼。
苏廸雅笑着对杨石说:“我和几个姐妹去过扎西老爹那里,可惜你们不在。”草原的姑娘都很大方,热情爽朗的性格和中原女孩大不相同。
杨石说道:“姑娘去时可能我们又去了雪山,所以不曾遇见。”
拉克申族长举手敬了一碗酒,说道:“怎么不见那两位英雄?”杨石将酒喝干,说道:“我师叔和师伯从另一条路回去了。”
杨石回敬了拉克申族长一碗酒后,众人开始轮流过来敬酒。杨石在扎西那里就和师叔学了一门技巧,运转吐纳法裹住喝下去的酒,不让身体吸收,但杨石功力尚浅,还是有些酒气泄出,所以杨石现在也是脸红头晕,他记得师叔说过牧人和你第一次喝酒,不把客人喝倒就觉得没有招待好,是不会罢休的,所以,他觉得差不多了,就一头躺在地上装醉。
拉克申族长命人把他搀扶到一个毡房里休息。杨石确实有些困了,但他还是睁眼打量这个毡房,这个毡房比较小,但他一个人睡还是觉得有些太宽敞,有一个小火炉冒着红红的光,但火苗很小。
搀扶他来的人都回去继续喝酒了,杨石站起来走到毡房外面,运功把内力裹着的酒从指尖逼出。不然他睡着了,内力一散,他还会醉的。
回到毡房里,杨石躺在羊皮褥子上闭眼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杨石被一阵肉香弄醒,睁眼看去,一个少女正端着餐盘放在桌上,餐盘上的大碗里满满的肉冒着热气,少女又放下一碗奶茶,转头看见杨石醒了,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杨石看见正是昨晚倒酒的苏廸雅,连忙坐起身,头还有些晕,他虽然把酒逼出一大半,但剩下的一小半也足以让他头疼。
苏廸雅放下餐盘,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昨晚可是没少喝酒,现在是不是还难受?”杨石昨晚没注意,苏廸雅的汉语说的这么好。
杨石好奇的问:“苏廸雅你的汉语说的这么好,和谁学的?”苏廸雅笑着说:“我小时候和父亲在中原生活过一段时间。”
“中原?哪里?”杨石越来越好奇。
“大隋西都,父亲在那里做生意,那里大乱,我们就回来吧。”
杨石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了,东都和西都都是大隋的都城,他对那里很熟悉。
“苏廸雅!”外面一个少女的声音叫了一声,“在这里!”苏廸雅站起来向外走去,一会领进一个穿着紫花牧袍的少女,向杨石介绍:“这是多兰,我的好朋友。”又对那个少女说道:“这就是杨石。”
那个叫多兰的少女脸红了,向杨石弯腰行礼,杨石站起来回礼。
苏廸雅笑着说:“杨石她就是和我一起苏扎西老爹那里的姐妹。在那里没看到你,谁想到在自己家里看到了。”
多兰点头说:“是啊,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跑那一趟了,累的要死。”这个多兰的汉语也说的这样好。
杨石看了看桌子说道:“两位姑娘我们一起吃饭吧!”
苏廸雅拉着多兰,“来一起吃!”多兰没说话,和苏廸雅一起坐下。三人边吃边聊,杨石知道了她俩都在西都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