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启程,走向沙漠深处。
走了十几天,到了沙漠边缘,沙棘丛和胡杨多了起来。这些天他们只遇到了一次小的风暴,没什么损失。西姆冲着沙漠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说着杨石听不懂的话。
再往前走了两天,出现了草原,前面也有连绵起伏的山影出现。
傍晚,驼队停下休息,西姆牵着两匹骆驼走过来。对杨石说道:“兄弟,那边过了那座山就是天魔谷了,我们要分别了,胡大会保佑你。”
说着牵过两匹骆驼,说:“看着那山不远,还是要走很多路的,这两匹骆驼会带着你走过去。”
一匹骆驼空着,另一匹驮着水和干粮,还有一个帐篷。
这次杨石没有拒绝,他已经知道了骆驼和水的重要。
他接过骆驼,对西姆道了谢。这一路走来,他体会了这群汉子的豪爽和艰辛。
天晚了,他没有马上走,和驼队再过最后一晚。
火堆边,驼队汉子一个一个过来给杨石敬酒,杨石用水代酒,一一回敬。阿刘坐在杨石身边笑着说:“有缘再见时,希望能看到你喝酒。”
杨石问道:“刘叔,你家在东都还有人吗?”阿刘沉吟了一会有点落寞的说:“早搬出东都了,先帝殒时,就逃离出来了。”
“逃离?”杨石问道,他对这个词比较敏感。
“唉”阿刘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是大隋的一个中郎将,不愿对叛军投降,只能逃了。”阿刘对杨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虽然是酒后但也是情不自禁,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对谁吐露过来历。
杨石沉默不语。
第二天早上,驼队启程。
杨石拿出一个返魂果交给阿刘,说道:“这个果子叫返魂果,你好好保留,关键时候能救命。”
“返魂果?”阿刘大吃一惊,他听说过这种果子,千载难逢。急忙摆手“不!不!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敢要,小兄弟快收起。”
杨石说道:“拿着吧,你应该得的。”把果子塞给阿刘,纵身上了骆驼,对大家抱拳:“各位大叔一路保重,后会有期!”众人也抱拳送别。
杨石走远,阿刘骑在骆驼上还扭头看着他,心里反复嘀咕:“东都,姓杨?”一滴泪从他眼角流下,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调转骆驼跟随杨石而去,但又止住,只是静静的看着杨石远去。
杨石独身前行,这里已出了沙漠,是一片草原。一望无际的荒原被秋风掠走了一丝绿色,有些枯黄。
一个人独行在秋色的草原,景色有点凄凉。看着一只鹰隼从头上飞过,心里涌出淡淡的寂寞。
傍晚,远处的山已从朦胧里走出,清晰起来。山体呈黑色,伴有片片褐色。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山顶缭绕着云雾,黑色的山顶在云雾中偶尔露出,像一头大魔怪的头颅。
“哼!你敢吃我,打死你!”
杨石冲着那个“大魔怪”在心里发着狠。
在往前走了几里路,有一条小溪。溪水冒着热气,在小溪上面形成一层雾。
杨石大喜,可看见了水,跳下骆驼跑了过去。
溪边沙石都是浅黄色,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有点臭哄哄的。
杨石在溪边犹豫,“这水好怪,会不会有毒?”他在心里问自己。
伸手探进水里,马上抽了回来,水有点烫手。
是一条冒着热气的小溪。
他不敢喝,想起阿刘说过沙漠里有的水是有毒的。他有点懊恼,好容易看到了水还有毒。
他坐在溪边不远处的草地上生气。
一只长着四个脚的小东西,快速爬到水边跳了下去,杨石跳起来站到溪边看去,那只小东西钻到一块石头下面藏了起来。
“哈!”你能下水我也能,这水不好喝,洗个澡总可以吧?
一个多月的沙漠旅行,头发里全是沙子,身上也都是。杨石脱掉衣裤,走进小溪,水很热,但能忍受,还挺舒服。
水很浅,杨石躺在水里,感受着这份温暖。
洗完,上来换了一身衣服,感觉很好。身上留着那种水的味道,“管他呢,李萍又不在,没人嫌弃。”他小声嘀咕着。干脆把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搭在几棵较高的草上晾干。
两匹骆驼在吃草,他拿出干粮也吃了起来。西蒙说:天魔谷在这座山后面。他突然在心里有了一个疑问:“西蒙怎么知道天魔谷在这个山后面?他来过这里?”
有了一个疑问,就有了第二个。在码头西蒙找到自己,主动让自己跟着驼队,真的是巧合吗?
他打了个激灵,心里想:“要是师姐在,她会怎么做?”
他恨恨的从骆驼背上抽出弯刀想发泄一下,一张纸条随着刀抽出落在地上。
他捡起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句话:“小心西蒙!”
离开前,是阿刘在帮他整理东西,这肯定是阿刘给他的。他已离开驼队,为什么还要告诉他小心西蒙?
杨石感觉很迷茫,好像前面有一个坑在等他去跳。
扎起帐篷,做完晚课。把骆驼背上的食物拿进帐篷,杨石睡着了。
早上醒来,先盘坐,内功吐纳法运行了几个周天。
杨石现在吐纳法运行,已经可以做大周天运行了。大周天就是内力从头到脚循环。
他钻出帐篷,神清气爽。朝阳初升,山上黑色的岩石也披上一层金色光晕。
他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四周一看,骆驼呢?晾在草上的衣服还在,骆驼没了。
杨石背着卷起的帐篷爬上了那座山顶。坐下来看着远方,他爬到山顶就是为了看远方。
山的后面是一群大山,他不知道天魔谷在哪一座山下。
一个山坳里,有一股烟雾直直的升向空中。
是烟?有烟就有人!
“这个地方有人住?”杨石心里有着疑问,但还是站起来背起帐篷走去。
那里竟然有三个圆形大毡房。
杨石没有冒然走过去,躲在一块大石后面观看。
毡房外面,一个石头磊起的石灶上的大锅里冒着热气。
过了一会,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掀开锅盖,用一根木棍,在里面搅动,一股肉香淡淡传来。
杨石盯着这个人看,他见过这个人。
漠匪!没错!是那个大胡子旁边的那个!杨石十分肯定。
他看到了毡房旁边有一群骆驼,还有几匹马,他明白了他的骆驼去了哪里。
西姆给他的骆驼,是从漠匪那里缴获来的,和这些骆驼是一起的。
他扔下帐篷,在草丛的掩护下,接近那三座毡房。
在一座毡房后面蹲下,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有多人在吃喝,大声说笑,杨石只听清了三个字:天魔谷,他向毡房门口走去。
一个瘦小的漠匪晃晃悠悠从毡房里出来,到毡房外面撒尿。
杨石拿着带鞘弯刀,从他身后慢慢走近,打在他脑后。然后扛起漠匪,脚步轻轻离去。
在一个远离毡房的地方,放下漠匪,漠匪还在昏迷,杨石坐在旁边等他醒来。
漠匪醒了,摸摸头,摇摇晃晃站起来。杨石抽出弯刀放在他脖颈,漠匪顿时酒醒了一半,等看见杨石酒全醒了。
那天的沙漠一战后,他在梦里都会被杨石吓醒。如今杨石的刀就在他脖子上,怎能不胆战心惊。
“噗通”一声,刚站起来的身子跪在地上。
“回答我的问题,让你活!不说就死!”
“我说,我说。”
“天魔谷在哪里?”
“翻过这座山,后面就是。”
“你们在天魔谷外面做什么?”
“我们在守卫天魔谷。”
“西蒙和你们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他打探要来天魔谷的人。”
“天魔谷里有你们多少人?在干什么?”
“一百多,在挖掘密洞。”
“挖掘?那你们不是天魔谷的人?”
“不是,我们是突厥人。”
“天魔谷里有密洞?密洞里有什么?”
“据说有宝贝。”
“最近有别的人来天魔谷吗?”
“不知道,我们没看见。”
杨石拿开放在脖颈的弯刀,本来是想把他打昏,可那个人突然拿着一把匕首刺向他胸口,杨石侧身勉强躲过,胸前被刀刃划过,有血渗出。
杨石弯刀挥起,将他头颅砍掉。
杨石转身向山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