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隐以为他不回来的那刻,他便突然出现。
左年那般温柔待她的样子,还真有些被震住,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晚说看了看迟老师的表情,刚想介绍认识的,却被告知他们认识,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先出去,我和他需要好好聊聊。”
迟隐赶着晚说离开,并不是要背着说她坏话,而是怕等会儿吵起来被她看到,怕受些影响。
晚说呢,没多想,就出了门,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班里,她转了转头,看了看周围,突然觉得好不真实,她居然曾经在这个班里呆过,学习过,可是在她的印象里总觉得那些事恍如昨天刚开始的,没想转眼间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真的好不真实,没点存在感。
虽然班里也就二三十个人,说认得上的也就只有周青青以及坐在自己四周的人,其他的人还真的印象不大。
晚说苦笑,趴在桌子上......
“醒了?”
晚说感到手臂麻木,才睁开了眼睛,一见就是他准备要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她沉默持续了十几秒,才慢慢起身,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又揉了揉入手臂上的肉,舒缓舒缓。
左年还是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晚说还挣扎了一下。
“外面出去冷。”
晚说知道左年怕她着凉,她也怕他因此生病啊。
“你看我穿的那么厚,”晚说伸开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但左年并没觉得她说的厚有多厚,在他眼里,明明瘦的穿再多衣服也还是看起来弱不禁风。
左年迟疑,晚说又补了一句,“再不行,我贴几个暖宝宝在身上就ok了呀。”
晚说也是个怕冷的体制,自那场失忆病后,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手凉到发白,于是就开始身边自带暖宝宝这个神奇的玩意儿。
“倒是你,”晚说把他的长衣从肩上取下,踮踮脚,披回去,“穿的比我还少,连件毛衣都没有。”
他看着小姑娘那么乖,还体贴他,伸手就把大衣穿回去,调整了下舒适度,又把她当宠物似的摸着她的头发。
“送你回家。”
晚说贴好暖宝宝,跟着他,“会开好了?”
“嗯,”左年余光看见小姑娘有些紧张,“想问什么?”
“迟老师,是不是跟你在批斗我?”
左年被逗笑了,眼睛笑的格外的俊美,声音时不时地温柔,“为什么会以为在批斗?”
“她肯定给你看了我的成绩单啊,多没面子......”
“是给我看了成绩单。”左年没否认。
晚说小声嘀咕,“果然是这套路。”
左年听得很清楚,把站在原地的她牵了过来,一起走,并消失在这长长的长廊上。
“那下个套路你知道吗?”
“就是批斗我啊,然后就是没给你好面子吧。”
左年假装想了想,“顶多算是说。”
晚说脱口而出,“那肯定是你面子大。”你们认识,当然的迁就一下。
“你不爽了?”
何止不爽,压根不痛快好吗?自己平时在她办公室里,没少挨批过,虽说迟老师的话说的很委婉,但起码还是算批斗。
“差别对待。”晚说答非所问。
“真不爽了?”
“没有。”
“明明是。”
“真的没有。”为啥他一定要揪着这个“爽与不爽”的问题呢?
晚说不想再听他回答“明明是”这三个字,马上抢前一拍,“你们都说了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楼下。
“就有的没的。”
“啥叫有的没的?”
其实他和迟隐之前没啥话好说,左年就静静地听着她分析晚说的成绩,讲了以后该怎么办,采取什么措施,用什么计划救回。左年打心底明白,这些她不说,他也会去做,就算恶补他也会力所能及地完成,不为自己,只为她。
“啥叫有的没的?”晚说看他一直走路,忘记回答,又问了一遍。
“你回去自己做个计划表,晚上开始,就给你恶补。”
“啊?”他这话一出,搞得晚说都没个好奇去问出他们之间说了啥。眼前这个才是害怕的问题。
“是觉得不够好吗?”
晚说一言不发。
“那等会儿和我一起去公司?”
晚说吓得脱开身子,快走到他前面,见拉开的距离大了,才转身伸手示意他快点,“饿了,回家吃饭。”
......
正逢午饭时间,他们到了家,但进电梯前左年接到了一个电话,最后就晚说一个人上了楼。
“晚说,阿年呢?”正在煮饭煮菜的左朵转头就问。
晚说脱着鞋子,把包包从身上取下,懒懒散散地走到餐桌前,看了看桌上的菜,有点嘴馋,“在外面接电话。”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去公司了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左年就出现了。
晚说还没发现左年的人影,趁机用手抓了一根菜,差点就放进嘴,被左年一把抢去。
“把手洗了再吃。”一看就是刚回来的样子,手都是干的。
“你抢我吃的。”
晚说的头跟着他手里的那根菜走,直到他丢进垃圾桶里,才露出绝望了表情。
“洗手去。”
晚说用可怜巴巴的神情盯着左年,左年却不理会,也不道歉自己刚才抢她的食物。
“还不去?”
“去,去,去还不行吗?”
晚说怕了,转身就走,在转角还碰到刚从房间出来了晚溪,她一手抱着一本书,一眼看了看她,“姐,你咋那么晚才回来?”
“被狗遛了。”
晚溪满脸问号。
突然,远处传来了声音,“还没洗好?”
“啊,在洗了......”晚说急得关上门,里面传来了水声。
晚溪才明白晚说口中的狗是谁,忍不住捂着嘴笑,待出现在客厅时,又故作镇定。
晚溪坐在餐桌上,没一会儿,左朵就端来了最后一样大汤碗放在餐桌中心位置。
又没一会,“开饭了。”
本想安静地吃饭的晚说,又是硬生生被搞的很不开心。
饭桌前,两人看着笑,一人看着闹,另一人看着无奈。
虽然青椒炒肉丝里的肉丝她很爱吃,可是她一筷子一夹,总是控制不好筷子的方向的她,总会连着青椒一起夹,还把碗里的夹出来的青椒重新挑到碟子里。她夹的次数多,青椒误夹得也越来越多。
左年本来任由她挑的,可看碟子里越挑越多,半小时后见她放下筷子也没动碟子里的青椒,终于忍不住吱声了。
“吃了。”
很有攻击性的声音对着她这方向传来,晚说一眼就明白了左年的话中带话。
“好苦,不要。”
左年的目光没移动,“吃了。”
看他那么坚定不移的目光,晚说也不甘落后,仿佛各自有各自的立场般。
“不要。”
那边沉默了一下,“黎晚溪!”
晚溪突然被左年叫住,已吃好的她坐在沙发上,目光转向了左年,“嗯?”
“你姐以后的零食甜品都别买了,她不爱吃。”
“啊?”晚溪不懂这又是玩哪出?
“谁说我不爱吃,晚溪,别听他的,以后有啥好吃的别忘记我!”
“黎晚溪你听谁的?”
“......”晚溪觉得左右都不好答应,弱弱地退下了,不想被牵扯,“我忘记我还有个急事要做,你们继续......”落荒而逃。
晚说看见晚溪离开,没有答应左年的谎话,一脸得意洋洋,仿佛再对他说,你拿我没办法咯。
左年也不相让,盯了她好一会儿,放下了筷子,“确定不吃?”
“不要就是不要。”
左年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不中用,不单单是被她气的,还更多的真的是无奈。
“好吧,不吃也行,那你准备下吧,带书和我去公司......”
左年的话只说到一半,晚说面前的碟子已经被她捧了起来,开始忍痛灌了起来。
左年卒然笑了,“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这是人说的话吗?晚说从他的口中听出了嘲讽。
晚说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硬是嚼完了,她马上丢下碟子和筷子,冲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到杯里的水全没为止。
真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