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说选了最早的航班,终于还是来了率海。
率海离环城不算远,但一下站已是9点多了。
晚说边走边看了看左朵发来的地址,又打开导航,一看有直达附近的站点,便选择坐公交也不愿打的。就这样,没等十几分钟,最后一辆晚班车驶了过来,大家一个个排着队陆续上了车,原本空空的车里,瞬间爆满了人。
晚说一扫最后一排靠窗还有个位置,就径直走过去坐下。
公交车的车速很慢,开的很悠闲,每几分钟就停一次,车上的人也接着一个一站地下了车。偌大的车厢里,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等公交有一次停下,起身挪到前面一个单独的位置,坐下,手肘撑在栏杆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但神情的样子很不好。
时不时又开着手机上的导航接近了目的地。
车子又缓缓地停稳了,车门打开了,晚说一看是此地,马上站起走下了车,恰好车子关上了门。
望着远去的公交车,晚说再次走到标牌旁,与手机上的字对了对,才安心转身离去。再一次开启步行导航,只听见,“请向前走500米,再想右行......”
晚说乖乖地跟着导航走,路过了大商城,过了斑马线,大酒店就近在眼前。
看着高耸的高楼,一盏一盏亮起的小房间,格外壮观。
晚说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很久,吹着四处飘来的海风,还带着咸咸的味道。
半晌才动起脚。
当晚说路过前台时,前台小姐突然叫住了她,“那位小姐,请问入住了吗?”
“嗯?”晚说止住了步伐,“我......”
“如果没有,是没法进电梯了,小姐?”
“我......”晚说走到了前台,将手伸上平面,“请问这里有没有叫左年的先生住在这里?”
“不好意思,小姐,这里没发透露个人信息。”
“那你能不能让我上个楼,我自己找?”
“不好意思,小姐。”
真是凿四方眼儿,晚说不想在跟她浪费口舌,直接转身坐在大厅一旁的沙发上。
她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寻找电话,结果她压根没有束谌的电话,哭笑不得。
看来只能找朵姐了,于是她打开微信,给左朵发了一个消息。
“朵姐,有没有束先生的电话啊?”
发过去没几秒,那边就回了一串数字。
晚说回了句谢谢,就拨下电话。
电话那头,接了。
“喂,您好,请问那位......”
“束先生,我是晚说。”
“黎小姐?”那边有点诧异,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声音,“怎么了吗,黎小姐?”
“你能不能下来接接我......”
“黎小姐,你来了?”又是吃惊。
“对,我一个人来的。”
束谌还是很吃惊,他怎么也没想过,黎小姐的消息那么的灵通。
“好,我马上下来。”
电话隔断了,晚说马上起来了,走到电梯那边。
结果耳边又传来了前台小姐唧唧喳喳的声音,“小姐小姐,电梯那边是没法上去的......”
“小姐小姐......”
“小姐,你听到了吗?”
晚说缄默,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直往下掉。
“小姐!”前台小姐的脚步声近了,电梯的数字也跳转到了1,转眼看到前台小姐伸过来的手,束谌眼疾手快地把她的手甩开了。
晚说才反应过来,前台小姐这是要袭击她啊。
多差的素质啊。她明明站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做,她居然这样子,服务态度够差。
“先生,不好意思,我是叫这位小姐......”
“这里没你事,你走吧。”束谌很冷静地藐视了她一眼。
前台小姐感觉头皮一麻,“可是这位小姐......”
“我的朋友!”
“啊,那真不好意思啊......”前台小姐慌张地深表歉意。
好烦啊。晚说第一次觉得很不屑,她懒得说话,进了电梯,转身。
“束先生?”
束谌明白后,也进了电梯,电梯就慢慢地关上了。
电梯里,晚说着急地看着数字一个一个慢慢地变化着,突然。
“黎小姐怎么来了?”
晚说转眼目光,眼神跑的很快,不知道她说什么话才能让他满意。
“担心老大?”束谌一笑。担心就担心了,来都来了,话都不敢直接说。
晚说仿佛是心绪被发现了,忽然低下头。
束谌猜对了。
“黎小姐,下次不能这么任性了。”束谌将口袋里的卡交到她手上。
晚说将卡翻了一面,不明他的意思。
“你一个人来太危险了,老大要是知道,会生气的。”
晚说眨眨眼,其实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她觉得,左年生病了,自己坐不住了。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看着头越来越低的晚说,就像一个认错的孩子,束谌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让她担心的话,“老大的房间,你等会儿自己进去吧,我回房间了。”
完毕,电梯门没过一下就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但走的方向却相反。
“谢谢。”晚说站在原地朝着背影的人儿叫住。
他仿佛懂了,背着她边走边挥手。
很快,晚说顺着数字编码,马上找到了房间,她害怕地咽了口气,深呼吸,“滴——”了一声,门露出了一个小缝隙。
晚说探着头,慢慢推了进去,而里面一片昏暗。她接着外面走廊上的微光,将房卡塞进了左手边墙上的房卡槽,瞬间她头顶上的小灯泡亮了起来,但还是那么的昏昏暗暗。
她用手轻轻地关上门,扫了一眼四周,穿过大厅,走到卧室门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儿,被角一处却掉落在地上。
她马上走过去,捡起被角,好好盖起来。
没几秒却又被床上的人踢掉了。
她无奈一笑,又拾起被子。
浅睡的人有些不耐烦,迷糊地说,“束谌,别烦。”
晚说抓住了左年灼热的手,免去他再掀开被子。
左年感觉手上的力度有些奇怪,掌心还很软,于是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一个轮廓,是如此的熟悉,他颤了颤嘴唇,不确定地说,“晚说?”